回到娘家，爹爹听到我的遭遇气的直拍桌子。
娘亲抹着眼泪说对不住我。
秦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禀报，段文瑞真的把婆母草席裹尸，扔出了侯府。
一股寒意浸透全身。
就因为他以为死的是我娘，事到如今也没去看一眼。
我到底不忍心，吩咐人将婆母的尸体接去城郊小苑。
小厮赶到的时候，杨巧玉正笑着将西偏院养的恶狗放出。
“小狗狗们，饿了那么多天，快去吃饭吧。”
再慢一步，婆母便尸骨无存了。
我唏嘘不已，婆母荣华一世，为侯府操碎了心，死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娘亲满是担忧：“女子和离本就困难，别说侯府是公卿之家，就算是寻常人家和离，女子也要赔上一半的嫁妆，杖责三十。”
律例的确是那么规定的，但有一种情况可以赦免。
段文瑞想吞下我的嫁妆，休想！
我附在爹爹的耳边交代了几句，爹爹赞同的点点头。
婆母的丧仪文书一路呈到皇后娘娘那里，很快就下来了。
我受命操办丧仪，忙前忙后，也算是全了婆媳一场的缘分。
丧仪当日，我前往城郊小苑傻了眼。
原本挂满的白幔白烛白布全部换成了红色。
每间窗子上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灵堂中停放的棺材被刮得面目全非，上面的玉璧被刮下来砸的粉碎，云纹凤鸟样式的装饰被尽数划去。
一股气血冲上天灵盖，没来得及开口，杨巧玉就挽着段文瑞走进来。
“姐姐，你别生气，我这都是为你好。”
“这棺材的制式是皇亲贵胄才能用的，你爹娘大概没教过你，这般僭越会祸及九族的。”
段文瑞淡淡扫了一眼灵堂，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的厌恶藏也不藏了。
“你这蠢妇晦气也就罢了，竟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差点害死侯府。”
他从袖口取出一张纸，轻飘飘扔到我面前。
“你犯下如此大错，这是休书，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我冷冷瞧着那张纸，他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休妻，嫁妆尽数归夫家所有。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道：“这灵堂的布置是我的意思，巧巧近日睡眠难安，道士说，需办喜事冲喜。”
“这不正好，你娘死了。”
“反正她的心都挖了，再办个喜丧，功德再加一等，说不定她在地下笑开了花呢。”
“你放心，作为对你们的报答，你大不敬的罪过我会瞒下来。”
我气得牙痒痒，再也维持不住表面和平。
“段文瑞，你究竟是不是人？”
他没生气，激怒我反倒让他更兴奋。
“我当然是人，做鬼的是你娘啊。”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个笑容。
“行，按你们说的办。”
“你别后悔就行。”
段文瑞直接忽略我后半句话，对我的乖顺很是满意。
“你早那么乖巧不就好了，我也不至于休了你，你哄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还能赏你一个孩子。”
杨巧玉见我不再反抗，扶着肚子笑眯眯的与我说：“多谢姐姐，日后我与段郎的喜酒定有姐姐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