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将我从过往的思绪里硬生生拽了回来。
是闺蜜苏晴发来的消息:“怎么样了?渣男傻眼了吧?看到他那张死了爹的脸,是不是爽翻了?”
我回了一个笑脸:“还好,年度大戏,值得一看。”
苏晴秒回:“出来喝酒!姐们儿给你庆祝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我看着“重获新生”四个字,有些失神。
是啊,该重获新生了。
为了那个男人,我放弃了读博的机会,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工作,甘心做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家庭主妇。
我以为那就是幸福。
结果,我亲手打造的“幸福”,成了一个笑话。
手机再次响起,是张浩的电话。
我直接挂断,拉黑。
一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对面传来张浩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温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张浩,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冷笑,“逼我净身出户的时候,你想过我想怎么样吗?”
“那不一样!”他急切地辩解,“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言言,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和林薇薇只是玩玩,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结婚!”
“玩玩?”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玩到床上,玩出个艾滋病,张浩,你可真会玩。”
“我……”电话那头的他一时语塞,随即是更低的哀求,“言言,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会把林薇薇赶走,我发誓,我再也不见她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他似乎在极力思考如何证明,“你回来,言言,你先回来好不好?我们当面谈。我什么都听你的,财产都给你,房子车子都写你的名字,只要你回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诚恳,那么卑微。
换做一天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张浩,你是不是觉得,你得了病,我就必须陪着你一起下地狱?”
“不是的!言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是觉得我离了你活不了,还是觉得你张浩有天大的魅力,让我可以不计前嫌,喜当接盘侠?”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铁青的脸色。
“温言,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不然呢?难道要我抱着你哭,说‘阿浩你别怕,就算你得了艾滋我也不离不弃’?抱歉,圣母剧本我演不来。”
“你……”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吧,张浩。”我彻底失去了耐心,“我嫌脏。”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城西墓园。”
我的手机又亮了,是一条短信。
来自那个陌生号码。
“温言,你别后悔。我不好过,你也甭想好过!”
风吹过墓园的松柏,带起一阵沙沙的轻响,周遭再没别的声音。
我蹲在母亲的墓碑前,抽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照片上她那温柔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