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身为教官的糙汉未婚夫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牌子的防晒霜,效果最好?”
他向来嫌护肤麻烦,这话问得我心里发毛。
当晚回到家,我发现我的防晒空了一半。
末了,他还和我吐槽:“学生的皮肤就是嫩,晒脱皮了还怪可怜。”
我笑了笑,直接提出分手。
他不耐,“就因为一瓶防晒霜?”
我点头,“对,就因为一瓶防晒霜。”
分手不到一周,那京圈太子爷立马开着限量超跑闻着味赶来,向我求婚:
“看到你征招未婚夫,都说了糙汉显老,哪有我年轻帅气?”
1
我透过门缝,看到秦叙洲端着瓷碗,正一口一口喂那女大学生阮漂喝糖水。
他伸出手轻轻擦掉她唇角的水渍,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我忽而想起刚才在操场,那些学生的话。
“看,又是来找秦教官的吧?可惜秦教官眼里只有阮漂。”
“昨天训练休息的时候,你们看见没,阮漂腿站肿了,秦教官可心疼了,亲自给她揉腿呢,刚才阮漂低血糖晕过去,秦教官抱起她冲进医务室,好man。”
“秦教官也太好了吧!又帅又体贴,当他女朋友肯定幸福死了!”
这让我想起我之前直播时,急性肠胃炎,虚脱得站都站不稳。
给他发信息,他隔了几个小时才回。
交代一句训练任务重,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没了。
此刻他又从口袋里摸出那瓶空了一半防晒,那是我熬夜研究对比了三个月,效果最好的一款。
只剩下最后一瓶,准备下午拿去做成测评视频的。
他拧开盖子,指腹一点点将其晕开在女学生的脖颈上。
“你皮肤白,脖子晒红,我看着心疼。”
“秦教官,你能不能把这个送给我啊,我还没有用过这么好的防晒。”
他拧上盖子,将防晒塞进了她手里,语气纵容。
“拿着,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秦教官,你是不是以前经常帮你未婚妻护肤美白啊,不然手法这么好?”
说完,她眼神似有似地朝我看来。
他甚至没有犹豫,极为随意道:
“提她做什么,皮肤黑的跟锅底一样,就算整天把脸当试验田,对着镜头涂涂抹抹,研究瓶瓶罐罐的,也一样皮糙肉厚的。”
他曾说我是最健康的小麦色,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心像是凝成冰,又沉又痛。
我推开医务室的门,阮漂先转过头,挑眉看向我。
秦叙洲这才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来。
当看清是我时,他的眉毛习惯性地蹙起。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别总往学校跑,影响不好!”
我看着他倒打一耙的语气,怒火反而平息下去。
“给你送喝的。”
他的脸色稍加缓和,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果茶,“放着吧,漂漂低血糖,一会儿留给她喝。”
我排了半个多小时队,特意去他说过味道不错的那家店买的。
我什么也没再说,走到空桌子前,塑料杯底接触桌面时,啪得一下砸在地上,汁水溅在阮漂扎针的手上。
她条件反射地猛地抽回手,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秦教官,我的手好痛!”
2
看到那片迅速泛红的皮肤,秦叙洲瞳孔骤然一缩。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推向我的肩膀。
我的后背毫无防备撞在墙壁上。
“沈兰,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滚回去!”
他火急火燎地将校医找来。
“秦教官,这位同学的手背就是被冰水刺激了一下,没事。”
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语让秦叙洲僵住了。
我扶着腰站起来,跨过那片污浊。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烦躁和心虚的低吼。
“门轻点关!”
回到家,后背靠近腰窝的地方已经淤青一片。
强撑着的淡然轰然碎裂,记忆翻涌而来。
我和秦叙洲青梅竹马。
从小到大,他总会把最好的东西给我。
上学的时候,我个小黑胖,经常被班上的同学各种言语霸凌。
他每次都会找到那些人狂揍一顿,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他第一次穿上军装,背井离乡时,紧紧抱着我承诺:
“等我回来,等我娶你!”
为了这个承诺,我等了他五年。
退伍后,他说要等事业有成,能给我一个幸福的家,才结婚。
一晃八年过去,没等到那场婚礼。
等到的却是他的背叛。
一直到深夜,秦叙洲才回来。
他一进房间,便从后背抱住我。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刻意的放软。
“兰兰,今天是我冲动了,但阮漂毕竟是我的学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给你买了跌打扭伤的药,原谅我好吗?”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他口袋里的那盒药掉在地上。
口服葡萄糖浆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他立刻弯下腰,动作飞快地将东西捡起。
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后颈处的指甲抓痕赫然在目。
他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解释:“最近训学生太累了,眼花拿错药了。”
大脑短暂的空白后,是冰冷的死寂。
看着他强压着不耐烦的脸,我平静道:“分手吧,明天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走。”
他那点装出来的愧疚彻底消失殆尽。
“沈兰,我已经好声好气给你道歉了,也给你买药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你以为你现在挣了点钱就有底气了,当年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被那群社会哥社会姐逼疯了!”
他这副没有任何悔改的样子,我反而彻底释然了。
“你把我的防晒霜送给阮漂,耽误我拍摄进度,就这么简单。”
跟一个身心都变了的人,怎么争论都毫无意义,只会让这场告别更加丑陋。
3
“就为了一瓶防晒霜?!”
他瞪着我,声音陡然拔高。
“我的工资大半都给了你,不过是拿了一样东西给需要的学生,你至于小题大做吗!”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扫了一眼屏幕,立马接通。
“漂漂?你怎么了?别哭…我马上过去。”
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身走向我的化妆台。
对着手机,拿走了我姐刚送我的香奈儿夏季限定全套化妆品。
“漂漂明天要作为新生代表发言,需要好点的化妆品。”
“反正你这些都是从品牌方那边白嫖的,也用不完。”
我几步上前要将东西抢回来,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背上的伤让我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发黑。
而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
“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
“在家好好反思。”
半个小时后,我的某音私信发了一张照片。
刚才秦叙洲顺走的化妆品此刻出现在阮漂的宿舍里,而我们订婚定制的对戒被遗弃在垃圾桶里。
“沈兰姐,谢啦。”
我无力地退出某音对话框。
微信弹出有人请求添加好友,验证消息只有简短几个字。
“我是纪青临。”
通过瞬间,立刻弹出一条消息。
“后天我要回国了,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几点到?”
“早上十点,首都国际机场T3。”
“好,我去机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