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坐在副驾,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我听说城郊有个专业的赛车场,好多职业车手都在那训练,设施特别好……”
她用余光瞥了我一眼。
我戴着蓝牙耳机,没有理会她。
她拔高了音量,带着一丝不耐。
“那个地方对提升技术很有帮助,王渠说想去那边长期训练。你说我们以后搬过去住怎么样?离得近。”
我连头都没回,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淡的。
“哦。”
沈月月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顾良辰,我在跟你商量未来的生活!”
我慢慢转过头,视线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
“说完了?”
沈月月瞬间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白了我一眼。
“哼,对牛弹琴,跟你真是没法沟通。算了,当我没说。”
冷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吹得我阵阵发麻的右手更加刺痛。
“月月,婚房的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想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她的眼神闪躲了一瞬,随即强作镇定地回答。
“没有啊,婚房不是好好的嘛?”
我的心,彻底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事到如今,一句真话都吝于给我。
取完婚戒,沈月月想去市中心的商业广场。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突然摆了一个炫酷的扫尾停在路边。
王渠靠在车门上,看到我们,立刻扯着大嗓门挥手。
“月月姐!快来看你的新座驾!”
沈月月的脸瞬间就白了。
王渠看到我,故作熟稔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哟,良辰哥也在啊?不好意思啊,刚都没看到你。”
“怎么样,酷吧?这颜色,跟月月姐今天的口红一个色号!她说,这是我的战车,以后我开着它,就等于带着她!”
我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她这是变相表白了吗?
而我,还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傻傻地守在原地,守着一个早被她掏空的,一个叫“家”的空壳。
王渠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引擎。
“良辰哥,来听听这声浪!是不是跟我的车技有的一拼!”
我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是,都极度令人不适。”
王渠和沈月月都愣住了,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说什么呢?”
沈月月一把将我拽到旁边,压低了声音,眼神凶狠地警告我。
“顾良辰!你发什么疯?王渠马上就要参加全国大赛了,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给他添堵?别把你那套自卑敏感爱怼人的臭毛病带出来!”
我被气笑了,自卑敏感?
也对,在她眼里,一个废了右手的过气医生,可不就是自卑又敏感吗?
“一个靠女人的软饭男,也就你当个宝。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他们俩都惊呆了,完全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良辰,你说谁是软饭男?!”
“月月,要不是看着你的面,我今天非跟他没完……”
王渠气得脸通红,沈月月却死死护着他。
“顾良辰,我们马上要领证结婚了,你能不能多为我着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