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乔卫国要来探望的请求。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始翻箱倒柜。
【爸,在书房,妈妈大学时候的《宏观经济学》课本里!】
我冲进书房,在积满灰尘的旧书堆里找到了那本书。
书页泛黄,里面夹着一张薄薄的卡片。
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下面还有一行乔冉的字迹:若我不在,万事皆可托付此人。
这个笔迹,是我和乔冉热恋时,她手把手教我写的。
绝不会有假。
【这是妈妈的爷爷,也就是我太爷爷的电话!太爷爷是军人出身,可厉害了!他跟老东西不对付,早就分家了!】
乔冉的爷爷?
我只知道乔冉出身优渥,却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爷爷。
我正准备拨通那个号码,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心瞬间沉了下去。
是乔卫国,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壮汉。
【他等不及了!他怕夜长梦多,想把你弄走,然后好仔细搜查这个屋子,他在找妈妈留下的证据!】
我死死攥着手里的卡片,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不能让他进来。
我隔着门,声音虚弱地说:“爸,你怎么来了?我不太舒服,刚睡下。”
门外,乔卫国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阿淮,就是因为你不舒服,爸才不放心啊。我给你熬了鸡汤,你快开门,趁热喝了。”
“我还给你找好了房子,清静,适合养身体。今天就让他们帮你搬过去。”
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变相的驱逐和监视。
我靠着门,大脑飞速运转。
硬碰硬肯定不行。
我捂着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爸......我心口好痛......”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门外的乔卫国沉默了一瞬。
【他慌了!他怕我现在出事,他谋财害命的嫌疑就更大了!】
果然,几秒后,他焦急地喊道:“阿淮!你怎么了?你别吓爸啊!”
“我......我不知道......爸,你快帮我叫救护车......”
我哭喊着。
门外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乔卫国尖锐地吩咐那两个男人。
很快,我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那本《宏观经济学》,塞进随身的包里,又胡乱抓了几件婴儿的衣服和用品。
当医护人员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冲进来时,我正“虚弱”地倒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乔卫国跟着冲进来,看到我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些许慌乱和怨毒。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只能扮演好一个担忧的岳父。
“医生,快看看我女婿,他怎么样了?”
我被抬上担架,经过他身边时,我抓住了他的手。
“爸,我好怕......”
他反手握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别怕,阿淮,爸在呢。”
他咬着牙说。
在医院折腾了一圈,一位看起来职位很高的医生格外关照,亲自叮嘱护士为我安排了单人病房,最终诊断为“情绪激动引起的应激性心绞痛,需要静养”。
乔卫国支付了医药费,在病房里守着我,寸步不离。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心里焦急万分,被他这样盯着,我根本没法脱身。
【爸,装作说梦话,喊太爷爷的小名!妈妈说过,太爷爷的小名叫石头!】
石头?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在乔卫国给我掖被角的时候,猛地抓住他的手,含糊不清地哭喊起来。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石头......救我......石头......”
乔卫国的动作猛地一僵。
我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