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盯着直播间里不断下滑的喜感值，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系统警告：当前喜感值-5000，距离任务失败仅剩70小时。
若任务失败，血棺将触发一级反噬，宿主昏迷期间，十二鬼帝有30%概率挣脱血棺束缚，届时将造成不可预估的灾难。】
冰冷的机械音像针一样扎进苏明耳朵里。
30%概率失控？
他下意识瞥了眼墙角的血棺，光是想想千骸佛捏碎佛像的狠劲，还有焚骨新娘烧嫁衣时的疯狂，后背就冒冷汗。
“哭丧鬼，你能不能认真点？”
苏明耐着性子劝，“就笑一下，很难吗？”
哭丧鬼对着手机镜头翻了个白眼，哭腔里带着不耐烦：“笑？我笑起来比哭还吓人！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掉粉？昨天刚涨的一万粉，再折腾下去都得跑光！”
她举着手机晃了晃，直播间的弹幕果然开始刷“主播别理那个煞星”“我们就爱看你哭”，甚至还有人打赏了一串“冥币”，附言“买个耳塞堵上他的嘴”。
苏明被气笑了，合着他这个宿主，在这群鬼帝眼里还不如一串冥币值钱？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血棺突然“咔哒”响了一声，一道火红的影子从棺缝里探出来，正是焚骨新娘。
她手里攥着个破破烂烂的智能手机，屏幕亮着，正对着一张P得亲妈都认不出的帅哥自拍傻笑。
“嘿嘿，我的网恋对象说啦，等他攒够冥币，就给我烧999朵纸玫瑰呢～”
焚骨新娘捧着手机，脸都快贴上去了，烧焦的嫁衣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火星子，“他还说我笑起来最好看，比孟婆汤还让人着迷～”
苏明看着她那副花痴样，又瞥了眼直播间里还在哭天抢地的哭丧鬼，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损主意。
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抢过焚骨新娘的手机。
“哎？你干什么！”
焚骨新娘瞬间炸毛，伸手就去抢，“那是我的小宝贝！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你自己看。”
苏明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故意皱着眉念，“你网恋对象刚发消息说，‘亲爱的，我觉得你还是哭起来好看点，至少比那个哭丧鬼顺眼’。”
这话纯属苏明瞎编的，那帅哥自拍下面根本没新消息，只有几条三天前的“多喝热水”。
但焚骨新娘哪顾得上看时间，听到“比哭丧鬼顺眼”几个字，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烧焦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胡说！他才不会这么说！我笑起来明明比哭丧鬼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哦？是吗？”
苏明故意拖长了调子，朝哭丧鬼的直播间努努嘴，“可人家现在就在直播哭丧，十万多人看着呢，都说她哭得有感染力。你呢？除了对着手机傻笑，还会干嘛？”
“我会笑！我笑得比她好看！”
焚骨新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推开苏明，径直冲到血棺边，一把抢过哭丧鬼手里的手机，“哭哭哭，就知道哭！今天本新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美人笑！”
哭丧鬼正哭到《窦娥冤》的高潮，突然被抢了手机，当即就急了：“哎！你干什么抢我直播间！我这马上就要突破11万在线了！”
“突破个屁！”
焚骨新娘把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对着屏幕使劲挤笑容。
她的脸本来就被火烧得坑坑洼洼，一笑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配上红肿的眼睛，比哭丧鬼哭起来还吓人。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弹幕炸了：
“卧槽！这是哪来的姐姐？长得有点提神啊！”
“这笑容......我奶奶坟头的草都吓得发芽了！”
“哭丧鬼呢？快把她换回来！我宁愿看哭也不愿看这个啊！”
焚骨新娘看到弹幕，脸当场就黑了，转头一把揪住哭丧鬼的衣领：“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哭，把大家的审美带偏了，他们怎么会不欣赏我的美！”
哭丧鬼被揪得翻白眼：“关我屁事！是你自己笑得太吓人！快把手机还我！”
“我吓人？”
焚骨新娘气得头顶冒黑烟，“今天我就让你学学，什么叫标准的美人笑！给我笑！现在就笑！笑得比桃花还甜，比蜂蜜还腻！不然我把你直播间烧了，让你永远当不了网红！”
她说着，指尖就冒出一簇小火苗，直逼哭丧鬼的手机屏幕。
哭丧鬼吓得一哆嗦，她别的不怕，就怕直播间被封。
这可是她攒阴间学区房的希望，绝对不能毁了！
“我笑！我笑还不行吗！”
哭丧鬼哭丧着脸，使劲扯自己的嘴角，想挤出个笑容。
可她哭了几百年，脸上的肌肉早就习惯了往下撇，这会儿硬往上扯，表情比哭还难看，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僵尸。
“噗——”直播间里突然有人发了个喷水的表情包，“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表情？哭中带笑？笑中带癫？”
“救命！我被这表情逗笑了！比刚才的笑话好笑多了！”
“喜感值+100”
“喜感值+200”
苏明盯着脑海里光屏上跳动的数字，眼睛一亮，有戏！
“不对！笑得不真诚！”
焚骨新娘还不依不饶，捏着哭丧鬼的下巴往上抬，“要发自内心的笑！想想开心的事！比如......收到冥币！涨粉丝！”
哭丧鬼被捏得龇牙咧嘴，脑子里拼命想开心的事。
收到冥币？
涨粉丝？
这些好像......确实有点开心？
她试着放松嘴角，眼睛弯了弯，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但至少不像是哭了。
“对！就这样！再灿烂点！”
焚骨新娘一边指挥，一边对着镜头抛媚眼，“家人们，看到没？这才叫笑！比哭丧带劲多了吧？刷点冥币鼓励一下呗～”
哭丧鬼被她逼得没办法，索性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干笑：“哈哈哈......家人们......今天......今天不哭了......给大家笑一个......哈哈哈......”
她的笑声比哭还难听，像砂纸磨玻璃，又尖又刺耳。
但直播间的观众好像就吃这一套：
“哈哈哈哈这笑声有毒！我奶奶的假牙都笑掉了！”
“这是什么新型喜剧？哭丧鬼被迫营业笑场？我爱看！”
“喜感值+500”
“喜感值+800”
苏明看着光屏上的数字从-5000一路往上跳，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瞥了眼旁边还在“指导”哭丧鬼笑的焚骨新娘，又看了看被按在地上被迫营业的哭丧鬼，突然觉得“用鬼治鬼”这招，好像还真挺管用。
“啧啧啧。”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血棺里传来，千骸佛不知什么时候飘了出来，正蹲在墙角，手里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热闹。
他看了眼扭打在一起的焚骨新娘和哭丧鬼，又看了眼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摇了摇头：“女人啊，真是比恶鬼还可怕。”
苏明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光屏上的喜感值——已经涨到5000了。
照这个速度，10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