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赐下两柄神剑，让我与师兄挑选。
一把剑龙吟阵阵，剑光冲霄，在见到师兄的那一刻，瞬间冲出剑鞘，认他为主。
另一柄却锈迹斑斑，毫无灵光，被剑气震落，孤零零躺在地上。
我觉得它可怜，默默拾起，日夜用灵力温养擦拭。
师兄的剑灵第一年便化形，英武不凡，助师兄横扫同辈。
只有我守着那柄锈剑，耗费无数天材地宝，修为进展十分缓慢。
师姐师妹们纷纷劝我放弃这把“破铜烂铁”，另寻把好剑。
我却不以为意，将锈剑抱在怀中：
“无妨，你一日不醒，我便温养你一日，剑在人在。”
可魔族来袭，那锈剑骤然苏醒，魔气滔天，化作灭世巨刃。
我耗尽灵力想攀上剑脊逃生。
它却只将师兄卷上剑尖，破空而去，独留我一人被魔族活活虐杀，拆吞入腹。
原来，残剑早已有灵，一直不愿苏醒是因为不想认我为主。
即使我做再多，都不及师兄重要半分。
再睁眼，我看着地上那柄死寂的锈剑。
反手将其投入了铸剑炉的熊熊烈火中。
1
“师弟，既然这把剑已经认定了我，那你只能选择另一把了。”
“尽管另一把剑其貌不扬，可谁能确定它是否藏拙？日后定会露出锋芒。”
师兄故作心痛，将另一把锈迹斑斑，无半点灵力涌动的残剑让给了我。
反观他手上的那把剑，剑身凌厉，寒芒闪闪，灵气极强。
师姐妹们见师兄这幅忍痛割爱的模样，纷纷替师兄打抱不平道。
“铸剑的长老说，越是模样平淡的剑，就越容易化形。”
“凭什么你要让林子然将剑让给你？明明子然比你更合适。”
素来疼宠江子然的大师姐楚月薇更是气的眉头紧皱。
“子然，你莫要什么都想着阿澈师弟，为你自己多考虑。”
“阿澈师弟天资平庸，弟子斗胆请求师尊，这两把剑都赐给子然，让弟子再为阿澈寻一把平常铁剑即可。”
意识回笼，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重生了。
我的目光落在被震碎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那把废剑上。
尽管铸剑长老确实说过这句话，可是这把剑无疑已经是一把废铁。
和江子然的那把剑相比，自然是他的那把更易生出剑灵。
江子然却急着帮我解释，他俊眸微蹙。
“月薇师姐，尽管我也很喜欢，可是我更想将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阿澈。”
我紧盯着江子然那张俊朗的脸。
而他见我盯着自己，眼神闪躲，笑的有些不自在。
上辈子，我并未将江子然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这把残剑太过可怜，如果我不接纳它，它就会被师尊送入熔剑炉里熔成废铁。
万物有灵，剑也如此。
尽管这把残剑的灵力微弱，生命力却十分顽强。
所以，我顶着师姐师妹们的嘲讽，毅然决然的选择留下这把剑。
我日日用灵力温养，耗费天才至宝，只为助它化形。
尽管师兄的剑早已化形，英武不凡，助师兄横扫同辈。
可我并不嫉妒，只日复一日守着这把如废铁般的剑。
可废剑每次吸收完我的灵力，都会微微抖动散发恶气。
之前，我以为这是它撒娇顽皮的小手段。
现在我才知道，是我的存在让它觉得十分不悦，它在表示抗拒。
想到这里，我反手将废剑一脚踢进一旁的熔剑炉中。
“反正是一把废铁，既然纠结，那还不如直接将它毁了。”
师兄瞬间拧紧眉头，他抬高了音量。
“阿澈。”
“万物有灵，你怎能这么对它。”
我散漫的抬了抬眼皮，不冷不淡道。
“哦。”
“既然你心疼，那你捡出来啊。”
我话音刚落，师兄却情绪激动，素来柔和的嗓音带着愠怒。
“你怎么没有一点慈悲之心，师兄如何教导你的？”
“你如此作为，当真不怕师门蒙羞？”
我倒觉得无所谓。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
“不过我奉劝你赶紧捡，否则就真被熔了。”
楚月薇如护花使者般，将江子然紧紧护在身后，生怕我再说出凌厉伤人的话。
“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心却恶毒至极，你这种人就应该被逐出师门。”
周围的师姐师妹们如应声虫般附和。
“没想到林澈是这样的人，亏我曾经倾心于他。”
“如今看来还是子然师兄最好，真是浪费我的喜欢。”
“子然师兄虽不如阿澈长相俊朗，可是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哪像阿澈蛇蝎心肠，坏到了骨子里。”
江子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微咬着唇瓣，微微颤抖的声音脆弱无奈。
“阿澈。”
“师兄知道你在乎别人对你的评判，可是师兄没有坏心思。”
“师兄只想盼你早日成才，这样师兄也能放心。”
“这把千年一遇的宝剑，是师兄自愿让给你的，你快将它拿出来吧。”
我早就想到，江子然绝对不会留下这把废剑。
一个剑修最多只能绑定三把剑，他绝对不会让一把废铁占据这宝贵的位置。
更何况，若想要这把剑生出剑灵，就必须要用灵力日日温养，江子然哪有耐心？
我勾着唇讥笑。
“不用，生出剑灵算你的，与我无关。”
“阿澈，你是不是嫌弃……”
“没事的，师兄可以帮你温养它，它也是一条生命。”
江子然微垂着眉，他声音柔软无力，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悯。
“不过师尊的天材地宝，师兄都将它们送给师弟了。”
“倒不知道师兄的能力是否足够……”
周围的师姐师妹们纷纷窃窃私语。
可我只觉得无语凝噎。
明明师尊更疼爱江子然，只要得来了天材地宝，都会先让他挑选。
而我只能拿到一些随处可见的低品药材。
江子然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师姐师妹们对我多一些愤恨，对自己多一些怜爱罢了。
毕竟在江子然眼里，他可是一个忍辱负重，事事迁就刁蛮任性小师弟的“温柔”大师兄。
可下一秒，一团黑雾闪过。
十道虚影伴裂空而起，刺破残月，奔腾的剑气如龙卷残云，震慑心魄。
不少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
“有剑要化形，好像是那把废剑。”
“什么废剑？能引发天地异象，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伴随着万鬼恸哭，一位俊美的谪仙美人踏剑而立，如青莲般凉情淡漠。
周围人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而我的呼吸也微微一滞。
“这把平平无奇的剑，竟然真的生出了剑灵。”
2
我讽刺的勾着唇角。
原以为苏清瑶经过我灵力喂养，才得以化成剑灵。
却没想到她一开始就会。
她顶着被正道扼杀的风险，哪怕提前暴露自己的本体化形，也要求得江子然垂怜。
就这一秒，我就已经知道。
她也和我一样重生了。
苏清瑶飞到了江子然面前，清冷谪仙此时如忠诚的暗卫般单膝下跪，小心翼翼的抬起男孩的手，烙下炙热一吻。
“主人，我化形了，不用您温养我。”
“您能不能以后让我保护你。”
苏清瑶化形的模样引发上苍异动，江子然自然尽收眼底。
他遏制不住的欣喜，但还是故作冷漠的抽回手。
“可是，你是师弟的剑……”
苏清瑶却有些情绪激动，她害怕被江子然抛弃。
“不。”
“清瑶就只有你一个主人。”
此时的师姐师妹们这才从刚才的惊愕里反应过来。
“这把剑化形比师尊的剑都要厉害，子然师兄果然是天之骄子。”
“呦，某些人定然要气的吃不下饭了，这把灭世之刃只认子然一个主人。”
江子然犹豫不决，他看向我。
“阿澈……”
“虽然我知道你很想要清瑶，师兄也很想给你。”
“可是清瑶只认我一个主人，阿兄实在不知该如何。”
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我无所谓，早让你拿了，只是你一直顾虑。”
“现在这把剑不用你灵力温养，你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见我态度冷漠懒散，苏清瑶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很快恢复如初。
可楚月薇见我字字珠玑，再也无法忍受。
“你少在这里假装无所谓，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想要，真是又当又立。”
没等我说话，江子然却出口嗔责楚月薇。
“月薇，你闭嘴。”
“莫要如此说师弟，就算师弟今天要将清瑶抢走，我也双手奉上。”
话音刚落，看戏的师姐师妹们都开始怜悯江子然。
“子然平日里过的什么日子？居然被林澈这么欺负。”
“子然你放心，阿澈若是敢将剑偷了去，我们定会为你讨公道。”
我对她们踩高捧低的话视若无睹，转身离开了师尊大殿。
3
此后，师门的人都明里暗里欺辱我。
我被冠上了小偷的名号，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偷走江子然的剑。
在我的杯子里放虫子，床榻上倒冰水已经算不得什么。
他们已经胆大到将我的饭菜与猪潲调换，甚至还半夜将借住的村民引进我的寝室。
可我并不在意，只日复一日如着了魔般专心练功。
反观江子然，却过的如鱼得水。
所有人都将他当团宠疼爱，苏清瑶更甚。
得知江子然迟迟无法元婴，她日行千里，到极苦之地为江子然摘可以增长灵力的仙草。
因为江子然一句喜欢，她更是无视千军万马，闯入人间的皇宫，将世上独一份的流光锦从皇后身上扒下来送给了江子然。
为了讨江子然一笑，她遍寻三界奇珍异宝。
我不相信，素来冷心冷情的苏清瑶居然可以如此痴恋一个人类男孩。
直到我亲眼所见。
练完功后，我踢翻了后厨送来的潲水，进厨房为自己找些吃食。
眼前的一幕却令我惊异，娇贵如苏清瑶，居然俯身为江子然洗手作羹汤。
从来没下过厨的苏清瑶如临大敌，手上全是油溅伤的破溃。
见我进来，苏清瑶猛的抬起头。
她皱着眉，一言不发。
而我拿着从厨房里找到的白面馒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我目光冷漠，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苏清瑶。
可是她却有些不满，想了半晌，她终于犹豫开口。
“阿澈。”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
没等苏清瑶继续说，江子然走了进来。
“清瑶，你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你看把你的手都烫成什么样了？”
话落，他看向我，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见到江子然进来，苏清瑶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她的脸上藏不住的欢喜。
我默不作声的离开。
而江子然径直上前，将苏清瑶搂在怀里。
“清瑶，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知道我不喜欢吃小厨房的菜，居然一大早去买我爱吃的菜给我做饭。”
苏清瑶的声音难得宠溺。
“你记不记得十年前仙魔大战，你用元神温养了一把残剑。”
对上苏清瑶期待的双眼，江子然愣了一瞬，但很快面露欣喜。
“原来那把剑是你。”
“为了救你，我可耗费了不少元神之力，你要怎么报答我？”
苏清瑶环上江子然的脖颈，看向他的眼中充满深沉爱意：
“从看到你腰上的玉佩那一瞬，我就知道是你。”
“当初救我的人，腰上也挂着它。”
江子然恍然大悟，他摸了摸腰上的玉佩。
“你说这块青玉？我从小佩戴至今，没想到你居然靠它认出了我，真是缘分。”
苏清瑶的声音无比诚恳，她情绪激动，眼底溢出了热泪。
“子然，我找了你十年，我几乎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门口，我听着江子然的话，怒气几乎溢满了胸腔。
十年前那场仙魔大战吗？
好巧，我与这场仙魔大战颇有些渊源。
当初我也在那场战役中，失去了一半元神之力，温养了一把无用废剑。
没想到那把剑，竟是苏清瑶。
4
此后，我越发深居简出，整日只研究些丹药医书。
刚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丹方，准备去山上采药时，迎面却看见了正在摘花的江子然。
他身后跟着一众弟子，见到我时，那些人不免开口讽刺。
“你怎么越发寒酸，穿的都是什么低等衣服。”
“谁知道是不是和穷酸的村民混多了，染上了一股子下贱味。”
“你怎敢来这里采药，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子然的花圃。”
我不愿和他们多费口舌，冷漠回怼。
“这是整个丹修的花圃，有规定不许我来吗？”
师妹秦小柔顿时被我的态度惹恼，她冲到我面前。
“你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子然是丹修的大师兄？他如果不允许你拿，你就没权利。”
我一时竟有些无语凝噎，只好默默走到一旁，采摘需要炼丹的草药，不理这群傻子。
“看来，我真应该给你点教训。”
“这样你才能知道，子然是你的师兄，是你的长辈。”
下一秒，秦小柔捏了个咒朝我袭来。
秦小柔的咒带着强烈的罡风，竟生生震碎了我的护体屏障。
我躲避不及，只好出手反击。
可是秦小柔的火咒极狠，招招都带着杀气。
火咒落下的火星掉在了花圃里，很快花圃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捏了个水符想扑灭，可是火势太大，我的补救只能算杯水车薪。
草药尽数损毁，就连丹修长老用心培育的奇花异草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和江子然被赶来的丹修长老抓进了师尊的长生殿。
上案，师尊的脸色算不得多好。
“阿澈，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烧了花圃。”
“你难道不打算解释吗？”
我的眼底透露出一丝不耐，声音压抑着烦躁。
“与其问也不问就将罪名扣在我身上，不如询问一下小柔师妹。”
“为什么要在花圃里用火符伤人。”
话音刚落，秦小柔几人相视一笑。
下一秒，江子然走了出来，他的眼泪顿时决堤落了下来，楚楚惹人怜爱。
“师父，我原以为只要迁就师弟，他就不会犯下大错。”
“可是今日是阿澈挑事在先，是他先动的手，戕害小柔师妹，我们都能作证。”
“不过是因为我没有让他自由采摘花圃的珍贵草药,他差点要了小柔的命，竟丝毫不顾同门。”
他们居然串通一气坑害我。
我下意识回绝，可是一阵剑气涌动，我竟控制不住开口。
“那又如何？我就是故意烧花圃的……”
“我就是嫉妒江子然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他好过……”
剑气？一定是苏清瑶。
我来不及捂嘴，师尊的巴掌便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脸颊顿时红肿，眼泪蕴在眼圈。
周围的师姐师妹们纷纷谴责我。
“犯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不知悔改！”
“又心机又恶毒，弟子们请命，师尊定要严惩此等恶徒。”
师尊本就因为江子然，并不满意我这个挂名徒弟。
如今得知我的作为，更是无比震怒，将我发落进禁室里面壁思过，任何人不得探望。
5
宗门的人对我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探望我。
来的人就只有苏清瑶。
在上辈子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苏清瑶知道我最厌恶清冷。
所以她偷溜进禁室，给我带来她搜罗的人间新奇玩意儿。
“阿澈，那日是我迫不得已。”
苏清瑶因为那日让我当众出丑有些愧疚，所以她将上辈子我最喜欢的物件通通摆到我面前。
而我只觉得她的好意十分恶心。
我将苏清瑶送来的东西尽数砸在她身上，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而苏清瑶也因为受了我这几日的暴虐脾气后，逐渐失了耐心。
“我知道，你肯定也重生了。”
“可是你知道我对子然的心意，就更不应该欺负子然。”
我冷漠的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
“哦，说完了吗？”
“滚。”
苏清瑶被我怼的一时语塞，她静静的盯了我许久，随后转身离开禁室。
此后，苏清瑶再也没来过。
而我也将新炼出来的高级丹药交给守门的新弟子后，找机会偷偷逃出了禁室。
没等我下山享受几天安宁日子，我就收到了师尊的千里传音。
师尊的声音十分愤怒：
“阿澈，你竟敢偷离禁室，还偷走了子然最珍视的玉髓串珠。”
“限你两时辰之内回到师门请罪，否则为师定将废了你的武功，赶出天门宗。”
守门的新弟子还没有给我回信，我尚不知那件事的结果。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回了师门。
见我回来，江子然泫然欲泣，他走上前握住我的手。
“阿澈，那串玉髓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宝物，对我意义非凡。”
“师兄什么都能给你，可是这串玉髓不行，还给师兄好吗？”
我根本没有拿江子然的东西，这又是他诬赖我的手段。
“谁拿你东西了？你不要随意诬陷别人好吗？”
我用力的甩开江子然，他一时没站稳，竟朝后重重倒了下去。
苏清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看向我时，眼神忍不住的恨。
“林阿澈，你太过分了。”
“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子然动手，他是无辜的。”
同门们纷纷谴责我不敬长辈，居然戕害自己的师兄。
就连素来平和的师尊也勃然大怒。
“够了，林澈。”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这里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
“看来天门宗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已被逐出师门，自行离开吧。”
“我看谁敢。”
话音刚落，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掌门金牌。
“我已被掌门收为唯一的徒弟。”
“你们若想赶我走，也应该问问掌门是否同意。”
“掌门？”
师姐师妹们纷纷惊诧出声。
我所在的天都峰不过是天门宗的一处小峰，怎能与一宗掌门相提并论。
“还真是掌门的令牌，掌门不是从不收徒吗？”
“放着宗门大把优秀的弟子不收，凭什么掌门愿意收他一个什么都不懂，还心如蛇蝎的男子。”
6
我的目光移向楚月薇。
“掌门每年都会收徒，是你们因为掌门的考验太难，所以纷纷放弃。”
“说是天门宗的男子，怕是都不如那贪生怕死的蝼蚁。”
我的目光投向苏清瑶。
“从一开始，我都志不在你。”
“是你一直在自作多情。”
苏清瑶的面色有些急。
“不可能。”
曾经我力排众议，日日用灵力温养她，在苏清瑶看来，我或多或少都倾心于她。
如今怎会说不爱就不爱。
她不相信，也不愿意。
可我并不打算再和她纠缠。
我收回令牌转身离开，江子然却迎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阿澈，你定不会如此绝情，丢下师兄不管的吧。”
我默不作声的收回手。
“曾经我一向是你的陪衬，你并不是舍不得我，而是害怕我离开后，没有人再会捧着你听你话。”
“如今我成了掌门首徒，足足长了你一辈，见面都要对我行三叩九拜之礼，日后莫要跟我攀附关系。”
“尤其是你——”
我的视线落在了苏清瑶的身上。
“曾经那些事，我便已当过去。”
“若你再敢招惹，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苏清瑶有些惊诧我的话，她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眸子里迸着不悦。
我冷着脸离开，身后传来江子然的低声抽泣。
看戏的师姐妹们再也坐不住了，她们顾不得素来疼爱的师兄，有些焦急自己日后的安危。
“如今阿澈成了掌门首徒，真不知道日后会如何想着法子折磨我们。”
“天都峰本就不受掌门重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跟他起冲突了。”
我收到了掌门即将亲临天都峰的消息，早早便开始收拾衣物准备入主峰。
可第二日起来，我却再次被囚在禁室。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7
我想尽办法逃出禁室，撞得头破血流却依旧无济于事。
门口传来了苏清瑶的声音，她嗓音低沉。
“别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
我焦急的拍着门，由于情绪激动，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师父马上就要来天都峰，你敢囚禁我，就不害怕师父会找到我，迁怒于江子然吗？”
苏清瑶走了进来，她将我揽入怀中安抚。
“阿澈，我给你施了隐身咒，没人能找得到你。”
“我会帮你婉拒掌门。”
“我不会伤害你，你只用乖乖待在这里，等那人离开即可。”
我重重的推开苏清瑶，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就因为江子然，你竟害我至此。”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拜入掌门门下，数十日未曾合眼，差点身绝？”
看着我眼下的乌青，苏清瑶有些于心不忍。
“对不起，阿澈。”
“可是子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实在没办法……”
我高高的扬起手，又一个巴掌落在了苏清瑶的脸上，她的脸泛着红。
“当初仙魔大战，花费一半元神救你的人是我！”
苏清瑶明显不信。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早已确认子然的身份，你怎么还想骗我。”
我不可置信。
她却温着声安抚我。
“阿澈，再安心等等。”
“马上我就放你离开。”
说完，她便离开了禁室。
门外，师兄的声音依旧楚楚可怜。
“清瑶，真是多亏你。”
“如果不是你，阿澈定然得了掌门的势，随意戕害天都峰的弟子……”
8
我无比愤怒，摔碎了禁室的一切东西。
等我精疲力竭倒在床上时，却发现我的四肢竟突然被冰层层束缚，无法动弹。
月光下，地面多出了许多道密密麻麻湿滑的黑影。
刹那间，无数闪着黑光伴随着骇人雷电的宝剑，竟直直朝着我的心口袭来。
看着领头那把剑光寒啸，龙吟阵阵的宝剑，我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师兄收下有两把剑，这把是另一把，可召唤雷刑。
难道这把剑，竟然也已生了剑灵。
我无法动弹，寒冰侵蚀着我的皮肉。
为什么我一向与人为善，却总有人要将我赶尽杀绝。
回去的路上，苏清瑶的心情并不好，她婉拒了师兄想陪伴的请求，独自一人回了厢房。
正当她要合眼，师兄却敲门走了进来，他带着哭腔。
“清瑶，你为什么不愿让我陪伴你，你不打算继续保护我了吗？”
师兄哭的楚楚可怜，他冒着雨来，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形。
苏清瑶嗓子有些发沉，她转过身去，师兄却直接从后面抱着她，胸口的起伏紧紧抵着她的后背。
“清瑶……”
“今晚和我在一起，好吗？”
想了半晌，苏清瑶的手终于揽上了师兄的腰身。
她拉着师兄走进了里间的软榻上，小心翼翼的解下了师兄的外衫。
“莫要着凉了。”
“我给你用内力烘干外衫。”
师兄坐在软榻上，乖乖等待苏清瑶。
而苏清瑶则拿着外衫去了外间。
鬼使神差般，她的手落在了师兄衣服上挂着的那块青玉佩上，细细摩挲。
刹那间，她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这块玉佩上，竟然刻着林澈的名字。
她早该想到的。
师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浪费了一半元神，不到十年居然就能恢复如初。
想到了我今日的话，苏清瑶陡然瞪大了双眼。
她将江子然的衣衫扔到一旁，拿起玉佩便夺门而出。
苏清瑶冒着雨，一路奔进禁室。
在看着禁室内的景象时，素来淡漠的她头一次感到惊慌无措，就连双手都忍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