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闹什么!”
父亲沈振国沉着脸从门外进来,不耐烦地看着我。
“一回来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我捂着流血的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父亲却对我头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他冷漠地指着门口。
“赶紧滚!”
我记得,在我小时候,因为控制不好泄露的灾厄,害得邻居家的小孩摔断了腿。
周围的人都骂我是怪物,是扫把星。
是父亲第一次站出来,挡在我面前,为我出头。
可如今,他的父爱,早已被那对宝贝儿子和女儿的偏爱消磨殆尽。
“老公,你看看她!”
母亲立刻向父亲告状,歪曲事实。
“她不仅诅咒我们全家,还骂小月是小三,说要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父亲的脸色瞬间铁青。
恰在此时,客厅的电视新闻里,正在插播紧急报道。
“本市近期发生多起意外事故,包括电线短路、车辆爆胎、高空坠物等,民众情绪恐慌,相关专家正紧急调查事故原因是否与不明能量波动有关......”
主持人面色凝重,而下方滚动的新闻标题更加刺眼。
【知名学者秦皓教授呼吁:警惕身边的不祥预兆,或为灾祸之源。】
紧接着,我的照片,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媒体将我称为引发所有意外的“扫把星”。
父亲盯着电视,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想起了我小时候,每一次我情绪失控,周围总会发生倒霉的事情。
他的眼神从愤怒,慢慢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厌恶的复杂情绪。
盛怒之下,他扬起手,一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啪!”
“你这个灾星!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突如其来的掌掴,震得我耳畔嗡嗡作响。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满脸狠戾的父母,心彻底死了。
“搅乱这个家的,不是我。”
“是你们的偏心和贪婪。”
我擦掉嘴角的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们知道吗?灾厄容器的体质,是可以转移的。”
“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把它转移给沈月,或者沈明。”
“但十年来,是我一个人在默默承受所有痛苦,保护着你们所有人。”
我看着他们脸上瞬间闪过的震惊,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父母。”
说完,我决然转身。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秦皓带着沈月出现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
秦皓在镜头前,扮演着深情又无辜的受害者。
“沈璃,我知道你恨我爱上了小月,但你不能因为嫉妒,就引发事故伤害无辜的人!”
他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月护在怀里,痛心疾首地指责我。
“小月是那么善良单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总是这样。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错。
我嗤笑一声,迎着无数闪光灯,抬头看向他们。
“是你们抢走了我的一切,一步步把我逼上绝路。”
“不过没关系。”
“你们的报应,很快就到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诅咒我们......”
沈月再次表演她那套把戏,哭得摇摇欲坠。
秦皓果然心疼不已,当众宣布。
“明天,我就要和小月举行订婚仪式!”
他的话引来人群中一阵骚动。
一个激进的市民团体代表站了出来,对着镜头高喊。
“我们不能再容忍这个灾星了!明天我们要在中心广场,为她举办一场公开的‘驱邪审判’!”
“对!审判她!烧死她!”
人群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浪潮,向我涌来。
我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心如死灰。
“好啊。”
我主动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明天,我会准时到场。”
就让我的死期,与他们审判我的大日子,定在同一天吧。
这将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讽刺。
脑海中,倒计时还在继续。
“生命倒计时:12小时0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