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你聋了?!我让你把易孕药给小黎送进去,说不定他们这次就中了!”
“都结婚一年了......你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难不成还让我们云廷绝后啊?真是从福利院领养回来个扫把星......”
谢母白了一眼傻站在门口的林漓,恨铁不成钢的抢过她手里的药碗,喜滋滋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林漓被谢母扯在门前,挨训一样听着里面一声接着一声的暧昧喘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停下来,门被谢云廷打开。
他的额角细密的汗渍点点,衣领大敞着,脖子上吻痕明显。
看到林漓,谢云廷一愣,黑眸闪过埋怨,语气着急:
“妈!你把小小带过来干什么......”
他看向林漓,语气软下来:
“小小,要不是因为爷爷,我和苏染也不会......”
谢母捂住嘴,目光促狭:
“啊呦你们那动静可是响了整整一晚上!你自己喜欢,可别赖在爷爷身上......”
林漓仰头看向谢云廷,眼里不自觉的染上了迫切。
他一定会反驳的。
可她等了几秒,等来的是谢云廷躲闪的别过头。
林漓的目光黯淡了一瞬。
谢母偷笑了下,进门将药塞到了苏染的手里:
“染染家的女人都好孕,一怀最起码也是个双胞胎,多喝点,争取给我们家云廷生上个四五个!”
苏染的耳尖染上红,安静的喝光了那碗药。
谢母美滋滋的接过空碗,出门时看到低眉顺气的林漓,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这里等我伺候你啊?!马上给爷爷办的冲喜宴就要开始了,你在谢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呢!“
“菜洗了?桌子擦了?你以为你和染染一样顶着京城第一淑女的名号啊!“
林漓被她一吼,应激的挺直背。
她一头扎在厨房的油锅前,瘦小的手竟然可以毫不费力的颠起一口大锅,显得突兀。
手掌心里的茧子厚的发黄,胳膊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热油烫出的疤。
八点时,她做完了四十多道菜。
九点时,林漓把谢母房里的安睡香换了新的,提前准备好了她养生的药浴,连她要吃的葡萄都娴熟的剥去皮。
十点时,她熬上了谢老爷子要喝的中药,拿着扇子扇啊扇,扇到手没知觉也不敢停下。
等到十一点,宴席的菜差不多都快被吃完的时候,林漓才被谢云廷拉在了桌子上。
他夹了块鸽子肉,放在了她碗里:
“小小太瘦了,鸽子肉补身体,多吃一点......”
林漓刚夹起盘子里的肉,就听见谢母突然干咳了两声,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
她手一抖,下意识的将肉放在盘子里,慌乱的开口:“我不爱吃肉的!”
谢母赔笑着看了客人一眼,数落道:
“瞧这孩子,从小到大挑肥拣瘦的,被谢家养的像个祖宗,让大家见笑了......”
她将那块鸽子肉夹起放在了苏染的盘子里,越看她越满意:
“倒是染染,总是那么乖巧,要是她是我儿媳妇就好了......”
见林漓的脸越发苍白,谢云廷不满的打断:
“妈——!”
谢母也来了气,白了林漓一眼:“狐狸精!”
正说着,谢老爷子坐着轮椅,被推在桌前。
他黑着脸,下一秒猝不及防的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冲林漓砸过去:
“不争气的东西!一年肚子里都没个动静,还得辛苦人家苏染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病死?!”
林漓的额头被砸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腿肚子还因为饿低血糖的发抖着。
她呆站在原地,麻木的眨眨眼,直到眼前被红幕铺满。
这样的日子,她在谢家过了十三年。
谢云廷“蹭”的一下站起,他慌乱的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心疼的拉住林漓冰凉的手。
他护在了她的面前,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林漓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没爹没妈又缺爱,喜欢谢云廷只是因为他是唯一护着她的人。
他说她全身瘦瘦小小,就心疼的叫她小小。
她五岁被小学老师猥亵,十六岁的谢云廷为她打了一拳那个老师。
八岁因为买醋弄丢了五块钱,吓的不敢回家,十九岁的谢云廷给了她五十。
十二岁因为来了月经被骂骚,二十三岁的谢云廷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网上说她的喜欢太廉价了,凭这么平常的事情就可以被打动。
可这么平常的事情,对她做的却只有谢云廷一个人。
于是她喜欢了他一年又一年。
十八岁那年,谢云廷红着眼亲吻她的额头,说终于等到了可以戴上戒指的这天。
林漓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求婚。
可今年,爷爷心脏病严重,算命的说要添个孙子冲喜,他就会不治而愈。
巧的是,林漓今年突然停经了,医生都说她不孕。
他们想到了出了名好孕的苏家,把目光停在了京城第一淑女苏染的身上。
她曾经有意和谢云廷联姻,可惜他拒绝了。
刚开始,谢云廷砸了全家的东西来表达自己不愿意和苏染生孩子。
可随着谢母的唠叨变频繁,老爷子的咳嗽变多,他的心也好像软了。
一个雷雨夜,他和苏染滚在了他们的婚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