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脸上的温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冷漠与审视。
“和离？”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沈月昭，你以为这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朕告诉你，你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皇后之位，朕可以给你，就可以废掉。”
“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挑战朕的底线。”
他的手指猛地挑起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直接捏碎。
“安分守己地当你的皇后，为朕打理好后宫，替朕操办好楚楚的册封礼，这才是你该做的。”
我被迫仰头看着他，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意。
只有冰冷的占有欲和不加掩饰的警告。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娇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呼唤。
一个身着素色长裙，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在宫女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般走了进来。
正是楚楚。
她看见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白了脸，盈盈跪倒在地。
“娘娘，您不要再怪陛下了，陛下也是为了皇嗣着想，楚楚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名分，只求能为陛下诞下龙子，日后要杀要剐，楚楚绝不多言。。”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谢景行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拥在怀里，柔声安慰。
“你是朕的女人，谁都没有资格动你。”
他将楚楚护在身后，冷冷地看向我。
“沈月昭，你真是被朕骄纵坏了，身为皇后，还没有楚楚懂事。”
我看着眼前这副郎情妾意的刺眼画面，忽然觉得连争吵都失去了意义。
我累了。
“陛下放心。”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臣妾会亲自操办册封礼，让她风风光光地成为您的贵妃。”
我的顺从，让谢景行很满意。
他脸上的寒冰稍稍融化，甚至对我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
“这还差不多，月昭，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永远是朕的皇后。”
他揽着楚楚，柔声说：“楚楚，还不快谢谢皇后。”
楚楚怯生生地从他怀里探出头，对我露出一个感激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
“多谢皇后娘娘大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大度？
不，我只是想让他们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这样，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痛。
第二天，我按照例制，将该赏赐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
一套头面，两匹云锦，四样玉器，金银珠宝数十套……
听雪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万无一失。
“娘娘，都备好了。”
“嗯，送去吧。”
我坐在窗边，看着宫人抬着赏赐的箱子，浩浩荡荡地往承乾宫的方向去了。
我没再理会这件事。
没想到的是，一个时辰后，我的坤宁宫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谢景行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太监宫女。
而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正是那位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楚楚。
“沈月昭！”
谢景行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他。
“陛下何事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