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走到供桌前，看见我用一块上好暖玉临时雕刻的无字灵位牌，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抬脚便将那块玉牌踢飞。
玉牌骨碌碌滚到角落，沾满了灰尘。
“哎呀！”她夸张地叫了一声，随后咯咯直笑，“这么喜庆的日子，摆个牌位多晦气！”
玄昊走到遗像前，根本没费心去辨认画中人的轮廓，满意地点了点头。
“布置得不错，这才像话。”
“死个废物而已，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让他走得‘风光’一些！”
我看着他们，神情淡漠如水。
灵儿似乎嫌这还不够，眼珠一转，拿起旁边弟子递来的一支朱砂笔，兴冲冲地跑到遗像前。
她在画中人模糊的脸部位置，画了一个巨大而丑陋的红叉。
她举着笔，得意地向玄昊邀功：“师父你看，这样是不是更有趣了？”
玄昊抚掌大笑，眼中满是纵容：“有创意！我们灵儿就是聪明！”
我看着眼前这荒唐到极致的一幕，心中只剩一片死寂。
我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声音平静：“既然掌门觉得该办喜丧，那便办吧。”
玄昊以为我终于屈服，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清月，你早该如此听话。”
他走过来想拍我的肩膀，被我侧身躲过。
他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地说：“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以后我会好好待你。”
灵儿更是得意非凡，像个女主人般，招呼着那些狐朋狗友在灵堂内觥筹交错，喧闹无比。
她甚至旁若无人地坐到玄昊腿上，亲手剥了颗灵果，娇笑着喂到他嘴边。
这里不像灵堂，反倒像个三教九流汇聚的低俗酒馆。
就在此时，负责大典的司仪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他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庆典”，脸色发白，但还是不得不走流程。
他清了清嗓子，用颤抖的声音开口：“吉时已到......今日，我们为逝者墨尘长老，举行除秽庆典......”
他的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静心居那两扇厚重的檀木大门，轰然向内炸成无数碎片！
一股威压轰然降临，磅礴浩瀚，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如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灵堂！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玄昊在内，瞬间被威压压得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两道散发着沧桑古朴气息的虚影，出现在破碎的门口。
虚影周围，道韵流转，法则之力清晰可见。
是闭关数百年、早已不问世事的宗门祖师！
玄昊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剧烈收缩，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灵儿和那群弟子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在两位祖师的虚影之后，一个身形硬朗、精神矍铄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穿朴素的灰色道袍，目光如电，扫过这满室狼藉。
正是我的师父，墨尘长老。玄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尽。
“墨尘？！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