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能啊，」黄三赔笑，「这不是二傻子来...来串个门吗？」
我看见赵婆抬起了拐杖，指着二傻子：「你，滚！」
二傻子被吓得直哆嗦，一溜烟跑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那天晚上，黄三喝得烂醉，摇摇晃晃地推开了柴房的门。
「你个小贱货，坏我的好事！」他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要不是你，老子今天就能拿到五千块钱！」
我拼命挣扎，可是七岁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人？
眼前开始发黑，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老黄！你疯了？」黄婶的尖叫声传来，「你想把她掐死啊？那还得赔钱！」
黄三的手松开了。
我跌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哭！你就会哭！」黄三抓起墙角的竹竿，照着我的后背抽过来，「你个扫把星，连二傻子都嫌弃你！」
我本能地往门外跑。
黑暗中，我撞到了院子里的石磨，膝盖火辣辣地疼。
可我不敢停，身后是黄三的咒骂声和脚步声。
月光下，村子里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才发现自己到了村头的小树林。
这里平时连村里的大人都不敢来。
树影婆娑，枝叶摩擦的声音像是鬼魅的低语。
「哟，这不是黄家的小野种吗？」
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二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
「你...你别过来...」我往后退，直到背抵住了一棵大树。
「黄三不要你了，我还要你呢。」
二傻子咧着嘴笑，露出满口黄牙，「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我想尖叫，可是喉咙像是被卡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看见二傻子伸出了他粗糙的手。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突然亮起。
我听见有人在念咒语，那声音沙哑却威严。
「孽畜，敢动她一下，我让你魂飞魄散！」
是赵婆。她手里举着一个火把，另一只手拿着一沓黄符。
二傻子吓得跌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滚！」赵婆的声音像炸雷，二傻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我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赵婆走过来，把火把插在地上，蹲下来看着我。
火光映照下，我发现她的眼神其实很温柔。
「孩子，跟我走吧。」她说。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婆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比我喝过最甜的井水还要温暖。
可我不敢动，在黄家这些年，我早就学会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好意。
「怎么，怕我啊？」赵婆突然笑了，她蹲下来，火光照亮了她布满皱纹的脸。我这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一道刀疤，像是被人划伤的。
「村里人都说......」我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都说您克死了四个男人。」
「哈哈哈！」赵婆仰头大笑，「你也信这些个屁话？那你信不信，我其实是个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