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楼下有位赵小姐找您。”
第二天，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小姐？
我脑中搜索了一圈，没有这个人。
“不见。”
“赵小姐说是林总的朋友，特地来探望您。”
林景言的朋友？
我心中冷笑。
是来看我这个替身有多可笑的吗？
我换了身衣服，走了下去。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一身名牌，姿态高傲。
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又换上热情的笑容。
“你就是苏念吧？我是赵霏，景言的朋友。”
她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我没有理会，径自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赵霏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色有些难看。
“苏小姐真是......有个性。”
“赵小姐有事吗？”我开门见山。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她打量着我，目光像X光一样。
“啧啧，这张脸，真是和晚晚一模一样。”
她故意提起林晚，想看我失态。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面不改色。
“是吗？林总也这么说。”
赵霏像是没料到我这么平静，愣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只是个替身？”我放下茶杯，直视着她，“还是知道，林景言爱的人不是我？”
赵霏的表情精彩纷呈。
“你......你居然一点都不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我反问，“为了一份不属于我的爱情？”
“还是为了一个把我当成别人的男人？”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赵小姐，如果你的探望结束了，可以走了。”
“我这里，不欢迎外人。”
赵霏被我的气势镇住，一时说不出话。
她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像个怨妇一样质问她。
可我偏不。
我越是平静，林景言的所作所为就越是可笑。
赵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了。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忘了告诉你。”
“晚晚最喜欢的，就是庄园东边的那片玫瑰花海。”
“景言为了她，从荷兰空运了上千个品种的玫瑰。”
“他说，等晚晚回来，要在那片花海里向她求婚。”
说完，她得意地一笑，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
东边的那片玫瑰花海。
我刚住进来的时候，林景言带我去看过。
他指着那片绚烂的花海，对我说：“念念，喜欢吗？这都是为你种的。”
原来，连我最喜欢的花海，都不是属于我的。
我身上的一切，都是林晚的影子。
我的喜好，我的习惯，甚至我的存在，都是为了复刻另一个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恶心感席卷而来。
我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
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酸涩的胆汁。
我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
这张脸，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我拿起旁边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长发剪了下去。
一刀，又一刀。
乌黑的发丝散落一地，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镜子里的人，短发凌乱，眼神却异常清明。
林景言，你想让我做林晚的影子？
我偏要撕碎这张皮，让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林景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的碎发，和剪了短发的我。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苏念，你疯了！”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
他的指尖在不断颤抖，但手上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捏碎。
“谁让你剪头发的！”
“晚晚最喜欢你这头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