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孤儿后,我被爸爸的忘年交兄弟收养。
政法圈人人皆知,我是被小叔季淮川捧在掌心的玫瑰。
可一切都在十八岁成年礼那夜颠覆。
他撞见我偷来了他身为审判长的法槌。
犹似他大手一般在身上轻抚,唇齿间溢出的呢喃,全是他的名字。
自那日后,他为我请来一位位家庭女教师。
名为教导礼义廉耻,实为寸寸凌迟我脱轨的情感。
他命我每日旁观,看他与不同的女人在眼前纵情云雨,用最直白的肮脏与欲望,逼我戒断认罪。
最后,他亲手将我推出去,嫁给他为我精心挑选的男人。
我宁死不嫁,“小叔我死了,你记得来为我抬棺,好不好?”
“你要娶她。”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像是自己的。
季淮川没有闪躲,他就那样直视着我的眼睛,点了头。
这一个动作,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猛地捅进了我的心窝。
明明是十岁那年,他亲口说的,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那年爸爸因为一次公正的判决,被败诉方疯狂报复,惨死街头。
妈妈的世界随之崩塌,最终选择追随爸爸而去。
十岁的我,一夜之间,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
是季淮川,爸爸生前最信任的至交好友,将我接到了他身边。
我记得他蹲下身,用那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极其轻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桑晚,别怕。
从今往后,我照顾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这句承诺,每一个字都像用烙铁刻在了我的心上,至今滚烫。
可季淮川,他显然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他,不仅要亲手把我推给别人,还要娶别的女人。
我怒声道,“季淮川,你不准娶她。”
季淮川的眉头骤然锁紧,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桑晚,别任性了!
要不是因为你推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大出血摘了子宫。
她以后都不能生育了,我娶她是为了帮你赎罪。
这是你欠她的。”
我嘴角扯出一抹决然的笑。
“你说我欠她,好,我还!
我自己欠的自己还!
我不需要你拿自己来替我还!”
我的目光扫过茶几,猛地抓起果盘里的银质水果刀,刀尖一转,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季淮川看到我疯狂的这一幕,抛下宋欢欢就朝我冲了过来。
“桑晚,不要……”
他徒手一把攥住了锋利的刀刃!
温热的鲜血瞬间从他紧握的指缝中涌出,开出刺目的花。
他心有余悸地,对我大吼。
“桑晚!
你疯了?!”
他的声音里浸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惊惶,眼里只剩下全然的慌乱。
我嘴角极其缓慢地近乎病态地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我是疯了!
可我疯也是被他逼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眸只盛满我一人倒影的担忧。
这是多久了?
多久他没有这样……只看着我一个人了?
“淮川!你的手!”
宋欢欢惊呼着冲过来,想要抓住季淮川流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