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鸠占鹊巢杀我孩儿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有一阵子没有说话。
看着她声泪俱下。
就像看着当年失去妈妈和叔叔们的我。
只是林星澜她知道应该对着谁哭喊怒骂。
那时的我只能跪在血河之岸，守着十几具尸体，一腔悲愤不知找谁讨回公道。
十年，我为萧景行断了一条腿。
挖掉了胎记。
全身上下刀疤密布。
早就忘了眼泪是什么味道。
她主动挑衅，失去一个孩子。
却有人讨债有人哄。
“萧景行。”
离婚协议在我手中撕成碎片，我笑起来：
“我改主意了，你和我，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我转身的瞬间，林星澜尖叫出声：
“贱人！回来！！”
我再也没有和萧景行提过离婚的事。
可是林星澜忍不住。
她冲进我的办公室，扫掉我一桌子的机密文件。
匕首指着我：
“你离不离婚！不离婚我现在就杀了你！”
匕首掉落在地。
我的假肢踩在她的脸上。
居高临下：
“萧景行没有好好教你？
“我一条假肢都能把你放倒，你怎么有胆子直接找我的？”
“栖月。”
萧景行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林星澜的腰杆瞬间硬了起来。
“贱人！放开我！不然景行哥哥不会……”“啪！”
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不等她哭出声。
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没有反应过来。
假肢被踹了一脚。
左腿膝盖碎裂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跪在了林星澜面前。
萧景行抱着她，居高临下。
我仰着头，眼尾发红：
“你对我动手？”
他沉默。
再开口，已经是满满无奈：
“既然已经到这一步。
“离婚吧。”
我笑了。
原来生同衾死同穴的死生契阔，林星澜哭一哭就不作数了。
我撑着桌子起身，两人视线交织，满是冰冷：
“不可能。”
他将林星澜交给自己的手下。
俯身：
“栖月，你是知道我的。
“我最擅长让不可能的事成为可能。”
比如，他帮我找到当年的灭门凶手。
比如，他断了一条腿却硬生生活了下来。
比如，我为他断了一条腿，他硬是冲过火场，将我抱了出来。
现在，他要我们的离婚成为可能。
我咬牙勾唇：
“如果我怎么都不同意呢？”
“那就一直对抗下去。”
他眼中再无笑意：
“乔栖月，我有一辈子和你斗。”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
我一声轻笑打破沉默。
“好。
“我成全你们。”
惊讶从萧景行眼中闪过。
我只会给人三次机会。
我破戒了。
没有多余的话。
他只说了声：
“谢谢。”
林星澜被他揽过腰离开办公室。
门打开。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在他额头。
我坐在老板椅上：
“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缓缓转头。
我漠然抬头。
“萧总，我们的婚姻，没有离婚，只有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