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早将我们的婚宴与捷报同设,要让全城见证双喜临门。
这样的重合,三年里爸爸亲手调整过两次财报周期。
最后一次他抚着我发顶叹息:"这次季报发布前,砚辞总能带着成绩单赶回来了。"
人,终于回来了。
求婚,也发生了。
可被求婚的对象,不是我。
望着风雪中相拥的两人,我提高声线:“都愣着做什么?”
“给小舅妈敬茶!”
我撑着伞径直穿过回廊,青石板上的水纹映出身后无数道欲言又止的视线。
三舅快步追上来递过绒毯:“囡囡,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我刷开指纹锁推开卧室,满墙电子屏正滚动着A市财阀的提案。
“三舅觉得,这些提案里哪家最划算?”
“林家早过了要靠嫁女儿稳固地位的时候。”
“那谁皮相最好?”
见他面露难色,我随手抽出塞在镜框边的绯色请柬:傅斯屿。
“要不要再斟酌下?”
“嗯?”
露台突然传来懒洋洋的敲击声。
青年屈指叩着法式玻璃门,高定大衣被雪浸得深一块浅一块:“傅家老幺是赌场常客,上周输掉一艘游艇还揍了何家公子。”
我打量他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又对比请柬上系着温莎结的证件照。
“真人比照片生动。”
三舅猛地按下安保铃:“傅家小子!林家的红外警报是摆设吗!”
我将请柬塞进三舅口袋:“就定他。”
傅斯屿单手撑着露台栏杆翻身跃入。
“七天。”他忽然用指尖抬起我下巴。
“把你和姓顾的那堆旧账理清楚,我带车队来娶你。”
三舅气得扯松领带:“真是个肆无忌惮的纨绔!”
“倒也不算一无是处。”我弯腰拾起他遗落的黑卡副卡:“能突破林家安防系统的人,整个A市不超过三个。”
深夜我走进恒温酒窖时,顾砚辞正坐在我珍藏的雪莉桶旁。
他挥手让侍酒师退下。
“孩子的事……”
他刚开口就被手机提示音打断。
助理捧着平板突然闯入:“大小姐,顾总监带回的那位姑娘的背调报告。”
电子文件投影在橡木酒桶上,宋念语的产检记录盖着养和医院钢印。
顾砚辞突然打翻酒杯:“是意外。她在我被对家绑架时救过我,我不能让恩人沦为八卦头条。抱歉,我需要负责。”
他从内袋取出珠宝盒:“三年前你说喜欢克什米尔蓝宝,我拍下了整个矿脉。”
我直接把滚烫的烟头摁在他递来的丝绒盒上,青烟蹿起时他竟不缩手。
“用矿脉换私生子?”
我嗤笑着将烟碾碎在他掌心。
“那就带着你的仁义下地狱去吧。”
顾砚辞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就用同样的情话骗过那个女孩?”
“小舅舅,如果承诺能兑现,现在坐在董事长位置的应该是个诗人。”
我起身走向宴客厅。
保镖追上来递过手包:“您落下的。”
他掌心还托着那枚蓝宝胸针。
“不值钱,送你了。”
“谢大小姐。”
宴客厅水晶吊灯下,舅舅们和小姨招手让我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