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随手拿起一瓶酒。
“我跟苏晴都老夫老妻了,她不讲究这些……沈月不一样,她柔柔弱弱的,得给她多点安全感。”
我站在门外,心口凉得彻底。
我们婚房里的家具,都是我跑遍了整个城市的折扣店淘回来的。
那次我看中一套沙发,标价两万,顾维当场拉下了脸。
“一个沙发要两万?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坐地上不是一样?”
后来,他选了一款,付钱的时候还一脸不爽,账单显示1888。
原来,他不是不大方,只是他的慷慨,从来都与我无关。
回家的路上,我把车窗开到最大,风猛烈地灌进来,刮得脸生疼。
三年。
我竟然傻了三年。
当初我说想亲手设计我们的家时,他抱着我转圈,说“好”。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他把我捧在了心尖上。
他记得的,他一定记得的。
记得那天小混混的刀捅过来时,我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身前,伤口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我在医院里昏迷三天三夜,他守在床边哭着说会爱我一辈子。
可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或者,在他心里,那道疤只是他可以继续肆无忌惮的资本。
医生嘱咐过,情绪起伏太大,会牵动旧伤口的神经。我用力仰着头,想把那股酸涩压下去,可胸口却堵得发慌。
顾维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里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苏晴,今晚兄弟们给我办脱单局,你早点睡,别等我了。”
我沉默了两秒。
“好。”
凌晨一点,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点开了朋友圈。
周岩发了一组照片,配文:祝我最好的兄弟告别单身!
九宫格最中间那张,沈月笑得花枝乱颤,手里拎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包,整个人几乎挂在顾维身上,顾维的手稳稳地托着她的腰。
底下评论区炸开了锅:
“卧靠,这不是‘星空’吗?维哥大手笔啊!”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配,可惜了。”
“@顾维你悠着点,别让苏晴姐看见了!”
顾维亲自下场回复了。
“苏晴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要是为这点事跟我闹,这婚干脆就不用结了。”
我面无表情地关上手机。
他算准了我不敢,就像他算准了我能忍下他卖掉房子,忍下他给沈月买几百万的包,忍下他每一次暧昧的借口都是“我们只是朋友”。
可这一次,我的心被刀捅过的地方,好像不疼了。
我不想忍了。
我一个人去医院复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阴雨天伤口会疼,必须有人陪着来按时上药。”
听着主治医生无奈的数落,我扯了扯嘴角。
“我一个人行的。”
从医院出来不久,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顺势躲进街角的甜品店,一扭头发现,顾维正满脸笑意地举着勺子,沈月凑过去,一口吃掉他喂过来的蛋糕。
那个绝版的铂金包,正挎在她的臂弯里,依旧闪闪发光。
而她手腕上那块表,是顾维上周说是“送给重要客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