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做了风铃,替我挂在亭角。
每当风吹时,我便会想起他。
后来他恢复记忆,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谢池春。
我烧掉了所有和谢池春有关的东西,看着熊熊火光吞噬面前的物品,心稍微安定了些。
身后传来淡声,“你素日宝贝这些东西,又是谁招你了?”
转头,是阮家大小姐,阮玲玉。
她眉目清冷,姿态疏离,没有被风雪摧残的如同老妪,也没有因高烧不退,毁了一只眼。
我走过去,忽而紧紧的抱住她。
“姐……”
阮玲玉面上一阵错愕。
我泪如泉涌。
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探春宴上的消息传了出去。
第三日,霍家便派人来提了亲。
我被父亲叫到书房。
“你前些日子绝食要嫁给谢池春,如今怎么变成霍家来提亲。”
我出声,“我愿意嫁给霍小将军。”
阮晋眼珠一转,笑呵呵道,“我女儿长大了,懂得为家族着了。”
我与阮晋虽不亲近,可到底是血脉相连。
我开口,“爹,北方雪灾不断,你可想要去赈灾?”
阮晋呵斥,“朝堂之事,你一介女流莫要妄议朝政。”
我没忍住劝阻,“爹,女儿并非要干涉朝堂,只是前几日听说,去年去北方赈灾的官员,有三成折在了路上——不是冻饿而死,就是被灾民冲散,更有甚者,还被当地贪官克扣了赈灾粮款,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见面前人的目光有些松动,我放软声音,“况且,女儿听到一些风声,谢池春作为监察官也要去北方,似乎另有任务。赈灾一事,总得先摸清底细,若是贸然领旨,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阮晋眼神上下扫过我,最终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你安心在家待嫁便是。”
提点到这儿,我也不多话了。
上一世,阮晋起了贪污的心思,被谢池春抓住把柄,又顺藤摸瓜出昔年他父亲的死因。
谢池春带着铁骑踏进阮府时,阮晋当即喝下毒酒,畏罪自杀,大哥二哥和旧案有关,择日斩首,而其余人则没入贱籍,流放漠北。
我目光微黯,但愿不要重蹈覆辙,但若是,我保不了其他人,只能趁早提醒三姐,早做打算。
夜里,我正要入眠,忽而听到清脆的鸟鸣。
这是我和谢池春约定见面的暗号。
我闭上眼,假装没听见。
但片刻,烛影摇晃闪过。
“你没睡。”身后传来谢池春笃定的声音。
我叹息一口,坐了起来。
“深更半夜闯人闺阁,不是君子所为吧。”我冷道。
谢池春一身墨色衣裳,眉头紧蹙,“你怎么了?”
我裹着被子,隔着纱帘默然无语。
谢池春声音平静,“我听说,霍家来提亲了?”
我开口,“是。”
“你别答应他。”
我皱眉,“这和谢公子无关吧。”
谢池春顿了顿,忽道,“我错了。”
“我并不知晓嫂子在为我物色女子相亲,上次和朱家小姐喝茶,也是她有意为之,你,莫要再与我赌气了。”
我没说话,而是想起了一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