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屿白相恋五年，他公司破产那年，我把自己治病的钱全借给了他。
那天他跪在我病床前，攥着我的手说。
“阿瑶，等我东山再起，一定把你宠成公主。”
后来我因错过最佳治疗期落下病根，他却成了商界新贵。
后来我妈病重住院，希望能亲眼看到我和林屿白结婚。
可婚礼当天，林屿白却不见踪影。
我妈当即气急攻心，被送去手术。
面对巨额的手术费，我打电话求他还一部分钱。
他在那头轻笑。
“当初是你自愿帮我，现在倒来讨债？”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不耐烦地打断。
“薇薇抑郁症犯了，我得陪她去医院，你妈不过是一点小毛病，别给我装模做样，张口闭口就是还钱的。”
“婚礼我会补偿你的，但是现在薇薇比较重要。”
我妈没能撑过那晚。
火化回来的路上，我抱着骨灰盒，抬头看到了娱乐新闻的广告牌。
林屿白刚给那女星投资了上亿的电影。
那是他新捧的公主。
1
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站在城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仰头看着那块巨大的广告牌。
而林屿白西装革履地站在程薇身旁。
两人十指相扣，笑容灿烂。
广告牌下方滚动着刺眼的文字：林氏集团投资亿元打造程薇新电影。
我抱紧了怀中的骨灰盒，红了眼眶。
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身上的婚纱还没来得及脱下，被冰冷的雨水浸透，变得沉重不堪。
母亲最后的心愿是看到我穿上婚纱嫁给林屿白。
可从头到尾，林屿白连婚礼都没有出现。
我摸了把眼泪，轻声对骨灰盒说。
“妈，我们回家。”
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没理会。
坐在车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屿白的助理发来的消息：
“沈小姐，林总说婚礼延期到下个月，请您理解。”
我盯着屏幕，苦笑了一下。
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冰冷的文字。
理解？
我该怎么理解一个在我母亲垂死时去陪其他女人的男人？
刚想熄灭手机屏幕，一条同城微博推送了过来。
手指一抖，点了进去手机跳出一张图片。
看清图片的时候，心脏瞬间停了一拍。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林屿白搂着程薇的腰，在酒店套房相拥。
照片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正是我妈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时候。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就是他缺席婚礼的理由？
原来他早就背叛了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窒息。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却抵不过心里的痛。
“小姐，您没事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摇头。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程薇小号刚发的微博。
“谢谢林先生一直陪在我身边，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幸好有你。”
配图是她靠在林屿白肩头，而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刺眼。
评论区一片祝福。
“好甜啊！林总对薇薇也太宠了吧！”
“这才是真爱啊！”
我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他和程薇在一起了。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还相信他会回来。
还相信，他曾经跪在我病床前说的那句话。
“阿瑶，等我东山再起，一定把你宠成公主。”
可现在，他成了高高在上的林总，却把别的女人宠成了公主。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林屿白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我发给他的。
“屿白，我妈快不行了。求求你，来看看她，好吗？”
他没回。
而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他正忙着哄另一个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缓缓打字。
“林屿白，我们结束了。”
发完，我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我抱紧怀里的骨灰盒，轻声说：
“妈，我们回家以后，就我们两个人。”
我将诊断书撕碎，撒向窗外。
诊断书上写得是：
患者沈星瑶，胃癌晚期。
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可活了。
2
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站在家门前，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
手指僵住了。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程薇，那个林屿白口中“抑郁症发作需要照顾”的女明星。
门内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还有林屿白低沉的笑声。
“慢点，别烫着。”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推开门。
眼前的画面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程薇穿着我的真丝睡衣，领口低得几乎能看到全部春光。
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
而林屿白就站在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亲密无比。
目光向下，我呼吸停滞了一瞬。
餐桌上摆着一盘饺子，热气腾腾。
那是妈妈临走前包的饺子。
我浑身发抖，视线模糊了一瞬。
那是妈妈忍着病痛，一勺一勺调馅，一个一个捏出来的饺子。
她说：“瑶瑶，这是妈妈最后一次给你包饺子了，你留着慢慢吃”
而现在，程薇正用筷子夹起一个，娇笑着送到林屿白嘴边。
“尝尝嘛，我煮的。”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对上我的眼神，林屿白猛地松开程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阿瑶，你回来了。”
程薇却丝毫不慌，反而挑衅般地又咬了一口饺子，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沈小姐回来啦？屿白说你今天不会回来的。”
我死死盯着那盘饺子，那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我放下骨灰盒，冲上前一把夺过程薇手中的筷子。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阿瑶！”
林屿白皱眉。
“一些饺子而已，薇薇喜欢吃便让她吃就是。到时候再让你妈包不就好了。”
“这是妈妈给我包的饺子！”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林屿白，你知道我妈……”
程薇却“哎呀”一声，捂住手背后退几步，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林屿白立刻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
“不小心溅到饺子汤了。”
程薇委屈地咬着唇，眼眶通红。
我愣在原地。
我明明只是抢走了筷子，根本没有碰到汤锅。
林屿白却已经怒视着我。
“沈星瑶！你发什么疯？薇薇好心给你煮饺子，你就这样对她？”
“好心？”
我惨笑一声，指着程薇身上的睡衣。
“你们两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而且这些饺子是我妈包给我的！”
我红了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林屿白，你知不知道我妈已经……”
3
“对不起姐姐，那我不吃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程薇薇所打断。
程薇躲进林屿白怀里，小声啜泣。
“屿白，对不起。都怪我贪吃。”
“不怪你，几个饺子而已，想吃就吃。”
林屿白搂紧她，柔声安慰完后，转头冷冷地看着我。
“够了！”
“沈星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薇薇抑郁症刚好一点，你就这样刺激她？”
“不过是吃你几个饺子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让妈再包几个不就好了。”
我看着他护着程薇的样子，心如刀割。
这就是五年前跪在我病床前发誓要一辈子对我好的男人？
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踉跄了一下，扶住餐桌才没倒下。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装什么可怜？”
林屿白冷笑。
“薇薇被烫伤都没像你这样。”
程薇从他怀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转瞬即逝。
“屿白，别这样。沈小姐可能心情不好。”
我强忍着疼痛，站直身体。
“林屿白，带着你的女人，滚出我家。”
林屿白脸色一变。
“沈星瑶，这房子是我买的！”
“用我治病的钱买的。”
我直视他的眼睛。
“需要我提醒你，当初是谁把手术费全给了你吗？”
他的表情僵住了。
程薇见状，立刻柔弱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屿白，我们走吧。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吵架。”
林屿白深吸一口气，搂着程薇往门口走去。
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声音冰冷。
“沈星瑶，你变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啊，我变了。
从那个为他付出一切、无条件相信他的傻子，变成了现在这个看清他真面目的女人。
门被重重关上。
我跪倒在地，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吐在了地板上。
我看向餐桌上剩下的饺子，艰难地爬过去，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妈妈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泪水混着饺子一起咽下。
“妈妈，我好想你。”
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胃部炸开。
我干呕着，却只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酸水。
我艰难地爬向浴缸，拧开热水。
雾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我脱掉婚纱，把自己沉进滚烫的水里。
门铃响起。
我僵住了，心脏猛地一跳。
胡乱裹上浴袍，我跌跌撞撞地去开门，却在看清门外人的瞬间如坠冰窟。
4
是程薇。
此时她换了一身名牌套装，妆容精致。
“有事？”
程薇红唇微扬，目光扫过我红肿的眼睛。
“屿白让我来拿他的东西。”
我喉咙发紧。
“滚。”
“别这么激动，”
她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屿白说，这是还你的钱。虽然当初是你自愿给的，但他不想欠你什么。”
我盯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确实是我当初给他的金额。
程薇故作关切地凑近。
“沈小姐脸色不太好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我推开她伸来的手。
“拿了东西就滚。”
程薇耸耸肩，径直走进卧室。
我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跟进去。
程薇却停下动作，从衣柜深处摸出一个绒布盒子。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玉镯。
“这个挺好看的。”
她打开盒子，眼睛一亮。
“归我了。”
我扑过去抢。
“放下！那是我妈的东西！”
程薇后退一步。
“你这么想要？那就来拿啊。”
她转身就往客厅跑，我追上去，却在经过茶几时被她伸出的脚绊倒。
我重重摔在地上，胃部受到撞击，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程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慢悠悠地把玉镯戴在自己手腕上。
“挺合适的嘛。”
我挣扎着爬起来，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你凭什么拿我妈的东西！”
“凭什么？”
她冷笑一声。
“你现在住的房子、穿的衣服、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屿白给的？”
她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
“就连你妈死的那个晚上，他都在我床上呢。”
“老女人死得好啊，省得碍事。沈星瑶你也快点死，死了屿白就彻底是我的了。”
我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她，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她甩开我的手，
“省省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还想打我？”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茶几。
玻璃杯摔得粉碎，一块碎片划破了我的小腿，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程薇看着我的伤口，蹲下身，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片。
“沈星瑶，你知道屿白为什么选我吗？”
她用玻璃片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程薇丢下玻璃片，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脸。
“因为我比你更懂得怎么让他心疼。”
还没反应过来，大门就被推开了。
“薇薇？”
林屿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怎么在这？”
他的目光落在我和程薇身上，瞬间凝固。
程薇哭着扑进他怀里。
“屿白！我好痛”
林屿白看见她手臂上的伤口，脸色瞬间阴沉。
他推开程薇，大步走向我，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
“沈星瑶！”
林屿白的手掐在我脖子上，指节发狠地收紧
对上男人眼底的冷意，我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只有眼泪滚烫地往下砸，一颗一颗砸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林屿白神情恍惚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
我像破败的布偶一样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肺里火辣辣的疼。
可更疼的是心。
我抬头看他，这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里、说会护我一辈子的男人。
现在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仇人。
“林屿白，你没有心。”
我嗓音嘶哑，眼下一片惨红。
他眼神一厉，猛地抬手。
我下意识闭眼，以为他又要打我。
可那一巴掌终究没落下来。
他收回手，冷笑了一声。
“沈之遥，别拿你这点恩情压我一辈子。”
我咳着血沫笑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林屿白，你说我拿恩情压你？”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让我几乎直不起腰，可我还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那是我妈的命！是我的命！”
一阵剧痛突然从胃部炸开，我猛地弯下腰，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林屿白雪白的衬衫上。
鲜红的血渍在他胸前绽开。
“阿瑶，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视线开始模糊，我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听见手机铃声刺耳地响起。
“喂？医院？”
林屿白的声音忽远忽近。
“什么？死亡证明？胃癌晚期？不可能，她从来没说过。”
下一刻，黑暗彻底吞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