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农村孤女,参加变形计的京圈太子沈知礼被丢到我们家改造。
沈知礼桀骜难训,我就把猪卖了送他上学。
他嫌我愚蠢低贱,把我辛苦缝的书包烧了,我就到镇上用三天口粮换新书包。
他逃学摔下山崖,一身血衣。
我咬着牙一步步把他背到医院,他却嫌我凑出的五毛纸币丢人。
可他不知道,我已经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
离开村子前,他不耐烦地警告我。
“你一个村姑,离开村子有人要你吗,老实找个庄稼汉嫁了吧。”
我听他的话,真的嫁给一个庄稼汉。
结婚那天,他却发了疯,跑到我家把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
“你要是敢跟别人结婚。
“我就自杀!”
1
一辆深沉的黑色跑车骤然停在我家土坯房门口的时候。
我和沈知礼正坐在破旧的木板门旁边吃饭。
车门打开,我看见一个娇俏的女孩儿站在车旁。
她全身精贵,看起来和这片荒凉的小院一点都不搭。
她直直盯着沈知礼,红着眼一头扎入他怀中。
沈知礼脸上露出惊讶,双手无措,却没有丝毫抗拒,“清歌,你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夹菜的筷子停在嘴边。
这就是沈知礼口中,我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的小青梅乔清歌吗?
平日里,沈知礼从不让我碰他。
他摔下山崖受伤后走路不稳,有一次摔倒在地上。
我连忙去扶他,他却满眼厌恶把我推倒在地:“滚!别拿你喂猪的脏手摸我。”
可如今,他任由一个女孩儿抱住自己。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是多么温柔。
回过神,我听到女孩儿撒娇说:“沈哥哥,我来接你回家。”
是啊,我恍然想起,沈知礼的变形改造结束了。
那也就是说,妹妹是不是回来了!
巨大的喜悦冲走了淡淡的落寞。
我顾不上是否会让沈知礼更加厌恶我了。
上前打断他们融洽的气氛,急切问道:“我妹妹回来了吗?”
乔清歌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我。
她立刻皱起眉头,“林阿满,我看过节目,你总是刻意虐待沈哥哥。”
闻言,我慌忙摆手。
求助般看着沈知礼,想让他解释我没有虐待他。
沈知礼却只是摸了摸小青梅的头,“别跟她计较,反正马上就要走了。”
我看着沈知礼,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乔清歌委屈地撇嘴,环顾四周环境,眉毛皱得能打结。
回头看到矮小木桌上的饭菜。
乔清歌呼吸凝滞,像是忍了又忍。
她将桌上的碗一把夺过,用力甩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呆愣地看着饭菜滚到地上,碎瓷片散了一地。
家里逢年过节舍不得吃的猪肉,给沈知礼补身体养伤的好菜,才吃了一口,就这样混在污泥里。
“这是猪食吗!你还说自己没有虐待沈哥哥?”
她娇蛮的声音和沈知礼的柔声安抚钻入我耳畔时,我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早知道,将食物留着给妹妹补充营养了。
也好过……这样。
没有人在意我的情绪。
乔清歌瞪了我一眼,气冲冲地拖着沈知礼进屋收拾行李。
我默默跟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请问我妹妹……”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沈知礼床上的花被子,尖叫出声:“你知不知道,沈哥哥从小就没用过这么差的布料,图案也丑的要死。”
我脑子发懵,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知道。
还想说这已经是我见过最好的布料了。
沈知礼受伤后受不得寒,我就将两床被子的棉花填到一个里。
又想起他总说被子的花样土气,我狠心卖掉养了二十年的辫子,跑到镇上扯了块最贵最好看的布做被子。
我总是想着,对他好一点,对他再好一点,妹妹在城里就能好过一些。
却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我嘴唇动了动,说:“沈知礼,布料……”真的很差吗?
沈知礼面容冷漠,“不用道歉,反正我们马上就再无瓜葛了。”
乔清歌恶狠狠瞪我一眼,提着行李,挽着沈知礼转身离开。
沈知礼的脚迈出门槛那一刻。
我颤抖着声音说:“可不可以先不要走。”
2
我小心翼翼的请求,让向来不耐烦我的沈知礼都愣住了。
片刻,他像是恍然大悟,不耐烦地盯着我:“我不可能带你回沈家的。”
我愣住了,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
“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但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不可能娶你。”
“你们家的房子真的很破,我可以帮你们翻新。”
“你家的饭菜永远不够吃,你可以向我要钱买粮。”
话音刚落,乔清歌面色不好看起来,“沈哥哥,这个村姑那样虐待你,你根本不用给他报酬。”
沈知礼难得没有理乔清歌,只是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难堪,低着头说:“我不要补偿。”
“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妹妹,有没有和乔小姐一起回来。”
沈知礼一愣,冷笑起来,“随便你。”
乔清歌嘲讽一笑,“你是说那个黑村姑?本小姐怎么敢和她坐一辆车过来,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乡下传染病!”
我捏紧手指,指节发白。
阿月虽然才六岁,但很懂事,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什么都能冲我来,但不能说我妹妹。
我往前凑了凑,捏住她的袖角,“道歉,给我妹妹道歉!”
乔清歌瞪大了眼睛,神色恐慌,“你想干嘛……”
我刚要开口,下一秒被人重重一推,倒在地上。
额角撞到木门,渗出鲜血。
沈知礼惊愕地抬头看我,似乎没想到会伤我这么重。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对不……”
没等他开口,乔清歌靠在他怀里,小声抽泣,“刚刚吓死我了,我以为她要打我呢。”
沈知礼的神色又变得冷酷,怒声说道,“林阿满,你怎么这么恶毒?”
“你知不知道清歌身体弱,你这样对她能吓掉她半条命。”
我红着眼站起来,几乎咬破嘴唇,“恶毒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
“你不是要给我补偿吗?”
“让她跟我妹妹道歉,我们就两清。”
两清?沈知礼呆愣半刻。
没一会儿又嗤笑一声说:“别以为拿两清吓唬我,我就会听你的。呵,你舍得吗?哪次我们吵架,不是你灰溜溜地回来道歉。”
“而且你未免太不知好歹,这件事明明是你的错。我只是让你道歉而已,还没有惩罚你。”
“我不可能委屈清歌。”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乔清歌冲我得意一笑。
我忍不住流下几滴眼泪。
沈知礼看着我,愣了一下。
不可能委屈她,那我呢?
大雪天我背着不能动弹的你,一步步爬上山的时候。
把你送到医院,你家里嫌你纨绔,不肯让节目组施以援手的时候。
我挨家挨户借医药费的时候。
你都说过,从今以后不会再欺负我,也不会让我受委屈。
如果不是你先承诺,我怎么会动心?
我的心里渐渐绝望,眼神变得不同寻常的冷漠决绝。
沈知礼表情有些慌乱。
他下意识推开乔清歌,似乎想靠近我。
“林阿满,你跟我摆什么谱?从前在我面前不是乖顺得很吗?”
“你别想通过这种办法让我心软!”
我把他们都推出去,“碰”地一声紧闭大门。
无视外面拼命拍门的声音。
我蹲在大门后,把头埋在腿上,用手抹着眼泪。
很久以后,外面没有声音传来。
我松了口气,心里却空落落的。
晚上睡觉时,明明没有了隔壁嫌弃东嫌弃西的声音,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烦躁不安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背后突然碰到什么东西,
我拉开灯,掀开床单。
一摞摞红艳艳的钞票出现在我眼前。
3
我掰手指数了数,整整十万。
我心情有点复杂,既然那么厌恶我,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钱。
仅仅是为了报答我吗?
可惜,我受不起。
第二天鸡打第一声鸣,凌晨三点钟左右。
我就把十万块装到黑色塑料袋里出门了。
偷偷摸摸,生怕给人瞧见。
大雪封山,车子不好走。
村里人说有辆气派的小轿车停在镇上最大的旅馆。
我徒步走,脚程慢。
累了也咬牙继续走,怕赶不上他们。
终于在天亮前找到那辆轿车。
我松了口气,搓搓冻僵的脸。
安心蹲在汽车旁,等他们出来。
疲乏的身子靠在车身上,我正要陷入梦中,却被人一脚踹醒。
乔清歌皱着眉问:“你追到这里干什么?”
沈知礼看着我额头上的痂,嗤笑一声:“来道歉认错的?可惜,迟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可能带你回家了。你蹲在这里装可怜也没用。”
我揉了揉被踹的腰,面色有些窘迫。
当初把人关在门外的是我,现在追上来的也是我。
他施舍般伸出手,似乎是屈尊降贵想扶我起来。
我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避过他的手,扶着石头站起身。
他拧着眉:“你又作什么怪?”
我把藏在怀里的黑塑料袋递给他。
他迟疑着接过来,看清楚后沉默了,眼里有一丝说不清楚的烦躁。
“为什么不要?”
我攥着袖子,梗着脖子说:“这钱我不能收。”
他捏紧拳头,“随便你!”
闻言,乔清歌不屑地抢过塑料袋,“十万块够你在山里活一辈子了。”
“你不想要十万块,想要的是什么?”
“让我猜猜,怕是沈家少夫人的位置吧。”
沈知礼的眉头皱起来,眼神中满是狐疑。
听到如此荒谬的话,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我没有!”
沈知礼却铁了心相信这套说辞,看我的眼神满是鄙夷不屑。
挽住乔清歌的胳膊,打开车门。
迈上车的最后一秒,他开口了。
“林阿满,我们的身份天壤之别,我怎么可能娶你?”
“你这种父母双亡还带个妹妹的村姑,最适合找个庄稼汉。”
车门关上。
我看着车里,乔清歌紧紧搂住他的胳膊,似乎在逗趣他。
他温柔地笑了,我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攥紧了衣袖,指节发白。
我已经犯了天大的傻。
也许爹娘在天上知道都要责怪我,丢了林家的脸面。
阿爹生前告诉我,做人要有骨气,我没有做到,总是在沈知礼面前没了尊严。
阿娘生前最喜欢我的一头辫子,我也没留住。
也许,等妹妹回来,我是该找个人成家了。
庄稼汉也挺不错的,务实能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车子似乎停了许久才走。
4
沈知礼走后,村里人三天两头上门给我说亲。
村里人看着我和妹妹长大的,怕我为情所伤,一蹶不振。
我笑着摇头,其实我哪有那么脆弱。
我早就决定好,要找个人成家,开始新生活了。
过了两天,隔壁张婶儿来我家串门,她笑得和善。
“阿满,婶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我放下手中吃饭的筷子,弯了弯眼睛,“行啊。”
“人不能活在过去……”
张婶儿担忧的眼神顿住,呆楞着说,“你同意了。”
“你真同意了?”
我含笑点头,给张婶递了杯茶,“我想找个勤快能干的庄稼汉,这事儿就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