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夫人上香回府，我向夫君提了和离。
“别闹了，消停些好好做你的将军夫人。”
谢允之说完，抬脚便要走。
“谢允之，我不要你了！”
他猛地顿住脚步，“你说什么？”
我靠在门上，一股独特的熏衣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允之，打个赌。”
“十息内定会有人来寻你。”
“你信吗？”
呼吸变得绵长，时间仿佛凝固。
空气中的甜香味道逐渐塞满鼻腔时，我轻轻抬头闭上眼睛。
下一秒，一阵脆甜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表哥~“
......
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西洋挂钟的钟摆发出的声响。
“表哥！”
女孩儿柔弱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委屈与落寞。
“表嫂又跟你闹脾气了？”
“你别怪表嫂，要不是我身体不好也不用表嫂替我去法华寺陪老夫人上香。”
“我也不知道法华寺方丈会对表嫂起了歹心，毕竟每年那么多官眷都安然无恙......”
话音戛然而止，宋霜儿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响起：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听说表嫂......，总之都是我的错。”
“表嫂，霜儿给你下跪道歉，求你别和表哥置气。”
房门被拍响，谢允之狂怒的声音传来：
“崔青绾，清河崔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我的眼睛明明闭得死死的，可还是有水汽溢了出来。
我一句话都没说，在他那里也全都是我的错。
无他，只因宋霜儿掉了几滴眼泪！
我轻轻抬手，房门被打开。
柔弱无骨缩在谢允之怀里的宋霜儿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像只受惊的兔子。
谢允之立刻沉了脸：
“不就是霜儿误会了你和方丈的关系，嘴快说了些捕风捉影的话，她也是为我名声考虑，你何必揪着不放？”
“再说霜儿都来道歉了，你别得寸进尺。”
“谢允之。”我努力平静地开口，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不是问为什么和离吗？这就是答案。”
“赶紧去写和离书，给彼此一个体面。”
宋霜儿梨花带雨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我拔下头上金钗插在她发髻上，左右端详：
“这支金钗你问我要过好几次，如今连同谢允之，都给你。”
话落我要回屋，被谢允之拦下。
他冷眼看着我，笃定是我争风吃醋。
“崔青绾你又闹什么，法华寺里的事我让人压了下去，丁点风声都不会传出去。”
“如今你好好的，霜儿也给你道歉了，你要是懂事就该把这事揭过去。”
“难道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你才满意。”
他身子挡在我面前，挡住了大片的光，让我更加看不清他。
“谢允之，在法华寺你可亲眼所见我与人私通？”
“单凭一顿素斋和宋霜儿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怀疑我与方丈不清白，做你的夫人太累了，我真的......受够了。”
成亲三载，我和谢允之纵有龃龉也未将和离二字说出口。
今日我却如此决绝寸步不让。
谢允之黑着脸不说话，往常只要他这样我便会妥协，可这一次，我不想委屈自己了。
“谢允之，大婚那天你让书童抱着公鸡和我拜堂，你陪你的表妹去城郊游湖散心。我小产，你将我娘家送来的保命参汤端给你绣花刺破手的表妹。”
我看到谢允之脸上微僵，手指不自觉动了一下。
“今天我不过是置办一桌素斋答谢方丈上次赐药的恩情，宋霜儿便在法华寺大肆宣扬，说我来法华寺求子，求到了方丈床上。”
“而你，我的夫君，不说坚定站在我这一边，反而要我自证清白。”
“谢允之，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