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女儿乱花钱，我让女儿每月上交家用。
女儿嫌我「扣押」她的工资，跟我签下AA协议，她说这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我签了，她以为我「拿了」了很多钱。
结果发现瞒着她那些事后，她崩溃了，这十八年，她欠我的，「不计其数。」
1
女儿二十岁后，我让她上交工资给我，因为她根本存不住钱。
她嘴上不说，但那天我买菜回家后听到她跟朋友的对话。
“真羡慕你妈妈不收你的工资，不像我妈，每个月就给我也一千块钱的生活费，我同事都看不上我，买衣服都要申请。”
我心如冰窖，孩子十八岁前，我给她买的衣服，衣柜里已经塞的很满了，孩子身材没怎么变，我偶尔也会送她名牌鞋包。
从小到大，两个儿子，我最疼的是这个女儿。
可两个儿子没怎么管教，都主动把工资给我，相反女儿不但借哥哥的钱，还到处给网红打赏，花大钱去喝酒，我才收她的钱。
我放下菜，叫她进我的卧室，我们娘俩好好算算，她欠了我多少钱。
“妈，你要想算钱，正好网上实行母女AA制契约，你敢不敢签下来。”
我不懂她在网上看到什么花里胡哨的，但清楚的是，她想跟我理清钱款。
“好，妈听你的。”
我将手机递到她面前，看着那种跟我年轻时候长得一样的脸，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孩子没教好，也许是我太宠她了。
“好了，扫一下脸，就可以签约了。”
我好不容易的要扫脸，她又抢过来手机：“妈，你可别后悔，我在你身上投的钱，可是你的好几倍，到时候别怪我花你的钱。”
我点点头，握着手机，张张嘴，摇摇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楠这孩子开始对我陌生了，就连合同这件事也质疑我：“妈知道，不会后悔的，希望你也不会后悔。”
刚扫脸以后，我眼神转向她那张惊喜高兴的脸，却在一阵叮咚声后，脸很快就暗了下来。
通知：
白楠——扣费50，入账0
潇佩兰——扣费0，入账100
“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就扣我的钱啊，凭什么她赚了一百啊。”
我早就离开了房间，去厨房忙着做饭。
通知：
由于潇佩兰买菜200元，两个人共住一个房子，生活费要AA制。
小楠跑到厨房，将冰箱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简单清算了一下，也差不多有二百块钱。
她满脸嫌弃的看着我。
“我晚上不吃饭了，以后我也不会在家吃饭了，我最近减肥，跟你吃不到一起去，我饿了会在公司吃，这回不能扣我钱了吧。”
我放下洗净的蔬菜，将东西按个放在冰箱里，发号施令：“不行，你减什么肥，一百多斤该增肥了，再不好好吃饭，又得生病了，上次……”
我还没说完，女儿就大声回怼我：“你够了没有，还敢说上次住院，上次要不是有我朋友帮我付款，你连住院费都不愿意付，你是我亲妈吗，现在知道注意我的身体了。”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那时候，我开的公司正在维护中，所有财产都被冻结，这件大事，我一直自己熬着度过，要不是两个儿子帮我隐瞒，女儿知道了，又要说我的无能了。
说话这功夫，大儿子白燃推门进拉了，看到地上的狼藉，看了看我的脸，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转身去做饭，小楠穿上大衣往外走，白楠拉住她的手。
“大哥，你啥也别说了，妈就是向着你们，我连自己的工资都不能归自己，她压榨我的生活，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她满脸的委屈，挥泪走了。
2
儿子吃完饭也走了，我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打开手机，通知又来了，我戴上老花镜，看着一排清单。
通知：
白楠：扣费2000，入账0
潇佩兰：扣费300，入账200
我点开详情。
女儿又在刷我的卡，担心她又乱花钱，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去哪了，花了那么多钱，快点回家，我给你留了饭菜。】
可我盯着时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滴答滴答，微信却一声没响。
大约凌晨四点，我的老二白亮回来了，带着喝醉了的小楠。
“小妹又去找那个男人喝酒了，男人喝了一杯，她却喝了好几瓶，还好我和客户在那遇见她了，妈，你一直没睡吗？”
我扶着小楠进卧室，又煮了一碗醒酒汤，她迷迷糊糊的喝掉了。
第二天醒来，却大呼小叫。
“谁让你把我带回来了，你看，又扣我钱了，合约上写了，只要你帮我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扣我的钱，你就那么想赚我的钱吗？穷疯了么？”
我顶着黑眼圈，一夜没睡，都在洗她的衣服，给她做了一桌子的菜，还处理了公司的一些事，看到她的态度，我第一个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心如坠冰窖。
“妈不懂网上的什么合约，妈看你衣服脏了帮你洗洗，看你很久都没洗了，还有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起来吃一点吧。”
我打开窗帘，闪了她的眼。
她站起来推了我一把，我倒在了地上，高血压好像犯了，脑袋迷迷糊糊的。
再醒来，两个儿子坐在我身边，我环视一周，是在医院，身边没有小楠。
两个儿子看我的张望，大儿子白燃解释道：“妈，小妹去了单位，你不用等她了，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为她做的够多了。”
二儿子给我盖好被：“妈，你先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现在小妹自己能赚钱了，你的钱也应该要回来了，以后养老有我们，但是钱是你一分一分赚的，掌握在自己的兜里，才重要。”
“我们也能给你钱，但你总说，晚年生活花自己的钱，舒坦。”
我老泪纵横，我最心疼的小棉袄却不如我糟粕养的两个儿子懂我心。
另一边的白楠，在工作单位上被老板呵斥上班迟到，说要扣除一个月的工资，她将这份委屈抛给了我。
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老板扣我工资了，这个月我一分钱没有，你转给我以前给我的所有钱，别告诉系统，偷偷转给我，不然我信用卡就透支了。】
我怔了怔，查了一下自己的信用卡差一点就逾期了，于是转给女儿十万块钱。
终于等到她一个笑脸，她发了一朵花：谢谢老妈。
看到女儿的开心，我心却上了眉头，挤成一道峰。
3
听说小楠在外面租了新的房子。
我出院后，想去看望她，她却提前给我打了电话。
”妈，你不用来了，你来了又得给我做饭，你除了做饭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做，我自己买东西也不会买那么多，浪费的也是我的钱，别来了，就这样我挂了。”
我被她挂下的嘟一声吓了一嘚嗦。
我一句话都没回，却听着忙音很久。
我不愿意挂断，还想多跟她说说话。
妈妈我只会做饭，其他都不会。
我喃喃自语。
我打开冰箱，里面挤满我平时买的菜和肉，还有米油。
小时候，女儿总是爱饿，为了不让她挨饿，冰箱里囤够她喜欢吃的一
切。
没想到十多年后，变成了她讨厌的事。
我一边清理掉她喜欢吃的东西，一边看着股票的跌涨，还是亏了很多。
上了七十岁，我的记性也越来越不好。
儿子们为了防止我得老年痴呆，一直给我买保健品。
我却盯着女儿给我买的保健书，现在都被我翻烂翻黄了。
看着女儿在朋友圈晒自己的小窝，又辞职了。
她与潇洒的小姐妹们一起旅游，我没有伤心，老泪却一直在流淌。
我查阅了我的信用卡，一直都有消费记录，而我每天不断的用我的钱填补她肆意挥霍的花销。
她玩嗨了，却从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一句消息，甚至一个，拍一拍。
我等累了，睡觉的时候梦到女儿坐在我身边，乖巧的依偎着我，醒来却只有我一个人，泪水湿了一枕头。
母亲节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那天两个儿子坐在我面前，我才有了家人的温度。
我吹了生日蛋糕的蜡烛，许了一个愿望。
这一次，我说出许的愿望，希望它实现不了。
那就是：女儿可以有花不完的钱，永远有我这个妈妈能供养她。
两个儿子看着我空洞的眼神，心疼的流下眼泪。
“妈，你别伤心，妹妹只是玩久了，忘记你的生日了。”
“你还有我们。”
我摸了一把老脸，切开蛋糕，给两个儿子，自己尝了一块，真的甜。
可要是小楠送的蛋糕，会不会更甜。
都说人玩倦了才会想到家。
果不其然，我的信用卡透支的那天，系统再次响起，伴随着一阵开门声，我放眼望去，熟悉的身影终于展现在我眼前。
“妈，你快看看你的系统提示。”
我戴上老花镜，仿佛字越来越模糊，但还是认得了那几个数字。
月结账：
白楠——收入：负18w支出：60w
潇佩兰——收入：200w支出：1w
我点开明细，我以为她知道信用卡的事了。
4
可却倒打一耙。
“你是不是花我的信用卡的钱了？”
“原来吃我工资的利息，现在没钱花了，又用我的信用卡，是不是要榨干我啊？”
我看她变瘦了，下意识去厨房煮了一碗面，端在她面前，她却将碗打翻。
“花了我那么多钱，就给我做一碗面就完了？”
我身体抖动的俯身去收拾一地的残渣。
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视频，我给她拿了一杯她喜欢喝的饮料。
她一饮而尽，斜着眼睛看我：“你不要妄想，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低着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志力。
两个儿子回来了，看到我低着头站着。
手里还握着新做的一碗面。
白燃赶忙扶起要晕倒的我，端起那碗面递给白亮。
大儿子朝着坐在沙发的小楠说：“你不知道妈最近高血压犯了，都住医院了，能给你做两碗面已经耗费她的体力了，你还想怎么样。”
小楠站了起来，指着我说：“她拿着我的钱去住院了吧？我就该猜到，她没钱，只会用我的钱，原来都挥霍到医院上了。”
接着又指指点点的说：“高血压去医院就能治好吗？吃点药不就好了，作什么妖。”
我彻底被女儿的话伤到了心。
我将面条砸到地面上。
“你给我滚！”
小楠吓得一个激灵，我从小都没这么严厉的对待过她，更没对她发过火。
“好，我滚，但是必须把我的信用卡钱给填上，我都透支了，你叫我怎么还，还有，以前上班的钱也要退给我。”
小楠将手向上摊开，势在必得的要钱。
我扶着儿子的胳膊，脑子不断摇晃，但时刻提醒自己别糊涂。
“你把信用卡拿出来，上面花了多少钱。”
她拿出来以后，我用POS机直接刷了一下。
她突然间才发现，这个卡根本不是自己的卡，而是我给她的亲属卡，她花的都是我的钱。
我将卧室里的存储箱拿出来，将她这几年所有的工资全部给了她。
她粗略的合计了一下，系统也来了通知。
【您余额已是负一百万，请及时缴费。】
她满眼的怀疑。
“这么说，我这么多天在外面玩，租房子，买东西，都是用你的钱？”
白亮将保险箱里的钱都送到小楠的眼前。
“这是咱妈给你一分钱都没动存的，有二十多万，你拿去花吧！但欠咱妈的钱，要一点点还。”
我摇摇头，拿出公司的产权，递给大儿子和二儿子。
“本来，我想把公司交给小楠的，但是观察了她很久，不适合掌握公司主权。”
小楠愣住了。
“妈，你什么时候开公司了？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说过啊。”
我将所有的钱扔到她面前：“别叫我妈，从此你我母女情决断，我做不来你母亲，你也不配做我的女儿。”
地上一片片的钱，她哭着一张一张捡，我有些心疼，但又很快不疼了，毕竟她要的是钱，不是我这个妈，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她愤愤道：“你不要后悔，我离开了，是不会回来的，到时候别求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