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五年，许念和我取消了99次婚礼。
每一次，都是因为那个叫江川的男人。
第一次，许念刚接过我的钻戒说出，“我愿意”，
江川就走上天台说要自杀。
第二次，我和许念已经到了民政局，江川说他抑郁症复发，已经快要死了。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我闹过，吵过，她说，江川曾经救过她99次，
她必须去救江川99次，才能心安。
而今天，在我精心策划的结婚现场，她“又”听到了江川生病的消息，转身就要走。
我拦下她，她面露为难道：
“阿陆，我不是答应过你，只会去找江川99次吗？还差最后一次，
你等我回来，这次我回来，就一定和你结婚。”
在满座亲友的窃窃私语中，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我，就脱下婚纱离开。
她还不知道，这已经是她第99次取消我们的婚礼。
而我再也不会再原谅她了。
我看着手机上家族发来的联姻资料。
对着电话的另一头说：
“爸，我同意回家联姻了。”
1.
"你同意了？"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惊讶的声音。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对方是宋家唯一的女儿，宋晚晴。"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宋晚晴笑得明媚，眉眼间竟有八分许念的神态。
那张脸让我心头一震，仿佛我们以前已经认识了很久。
"我从不开玩笑。"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弯腰捡起脚边那枚精心准备了三个月的钻戒。
六克拉的粉钻在灯光下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我松开手。
钻戒掉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亲友们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不安。
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我听到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陆总这是怎么了？"
"许念小姐去哪了？"
"这求婚怎么就黄了？"
助理率先打破沉默："陆总，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我拿起西装外套，动作平静得可怕："把这里处理干净，账单寄给我。"
助理点头，然后我继续说道："另外，拟一份声明。陆氏集团即日起，终止和许念小姐的一切合作关系。包括她作为我们品牌代言人的身份。"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好的，陆总。"
我知道他想问为什么，但他没敢开口。
走出宴会厅，夜风吹过。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匆忙赶路，没人在意一个被逃婚者。
手机震动，许念的消息跳了出来。
"阿陆，江川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他就是太敏感了，你别怪他。"
"我知道婚礼被搞砸了你很生气，但我也是没办法，你多担待点。"
"你先回去吧，我今晚要在这里陪他。"
我看着那几行字，心里死水一般平静。
过去每一次，我都会因为这样的话而心软。
会自我反省是不是真的不够大度，是不是太小心眼。
会想着江川确实身体不好，许念很善良，可怜他。
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可笑到极点。
我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许念那边似乎很意外我没有质问，没有发脾气，隔了几分钟才回消息。
"你不生气了？太好了！阿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等江川好起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补偿？
用什么补偿？再来一次逃婚吗？
我没有再回信息，而是驱车回到公寓。
我让家政以最快的速度打包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衣服、书籍、文件、还有一些纪念品。
这里就每一样东西都在诉说着我们五年的感情。
可现在，它们只是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两个小时后，我拎着行李箱，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沙发上还有许念昨天看电视时留下的抱枕，茶几上放着她最喜欢的咖啡杯。
但现在，这里再也没有我的痕迹。
就像我即将从许念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一样。
手机再次响起，许念的来电。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任由它响着，直到自动挂断。
她又发来消息，带着命令的语气："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江川说他想喝你炖的鱼汤了，你赶紧炖一锅送过来。"
"江川的胃不好，你做快点，他等久了会胃疼的。"
我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
我想着跟她在一起的这五年里，
她的每一个要求，我都会无条件满足。
哪怕是下着暴雨，她让我开车送江川去医院。
哪怕是我发高烧到39度，她让我起床给江川做宵夜。
我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只是默默的为她做着一切，甚至于感动了我自己。
因为她说过，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
包容她对江川的偏心。
包容她永远把江川放在第一位，包容我是第二个选择。
“阿陆，江川的抑郁症又犯了，我要去陪陪他。”
“阿陆，江川需要人照顾，我让他来家里来住，你今晚就去沙发将就一下吧。”
她的语气永远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五年里，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习惯了她和她的江川。
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爱情，这是奴役。
我默默的拉黑了她的微信，删除了她的电话。
再见了，许念。
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再也不奉陪了。
2.
第二天，许念回到公寓。
空荡荡的房间让她愣在原地。
她拨打我的电话，听到的是冰冷的忙音。
慌了。
她开始疯狂发消息。
“陆离！你什么意思？你干嘛把你的东西都搬走了？”
“你怎么还拉黑我？你真的生气了？你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吧？”
“不就是一场婚礼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我们之间不需要什么婚礼来证明什么的，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陆家老宅的客厅里。
看着手机上弹出的熟悉的号码的消息，面无表情地删掉。
对面坐着的是宋晚晴，我的联姻对象。
她比照片上更动人，气质清冷，眉眼间带着熟悉感。
父亲清了清嗓子：“晚晴，这就是陆离，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聊。”
宋晚晴看向我，目光平静：“陆总，久仰。”
“宋小姐，幸会。”
我们的对话很礼貌，可奇怪的是我对她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和隔离感。
有一种感觉，我们彷佛已经熟识了很久，已经是老朋友了。
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宋晚晴夹菜，热情得让我很不适应。
“晚晴啊，你跟我们家陆离，真是般配。”
宋晚晴只是浅浅地笑着，不接话。
饭吃到一半，我放下筷子。
“爸，妈，我跟晚晴小姐商量过了，我们决定订婚。”
整个餐厅安静了。
父母震惊地看着我，连宋晚晴都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我转向她，语气诚恳：“宋小姐，我知道这很仓促，但这对我，对你，都是目前最优的解决方案。”
“我需要一位妻子来稳定公司的股价和人心，你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来帮助你们宋家更进一步。”
“我们各取所需，婚后互不干涉，你觉得如何？”
宋晚晴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她的眼神很深，里面透漏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狡谲。
许久，她勾起唇角，笑了，并意味深长的说：“陆总果然是做生意的，算盘打得真精。”
“不过，我同意。”
她端起酒杯，跟我碰杯。
“合作愉快，未婚夫。”
当天下午，陆氏集团继承人陆离与宋氏千金宋晚晴订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流圈。
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许念在看到新闻后，彻底疯狂。
她换了个号码打给我，声音尖锐得刺耳：“陆离！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一心想跟我结婚吗？现在竟然随便找个女人订婚？”
“你这么做，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我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
“许念，你的脸面与我何干？”
电话那头传来许念的抽泣声：“陆离，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你最在乎我的感受了，你怎么了，现在怎么会这么的绝情？”
我冷笑：“是啊，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被你呼来喝去的傻子了。”
“许念，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没有同意分手！”她尖叫起来。
“你的想法不重要。”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立刻又响起，还是许念。
我看了一眼，关机。
宋晚晴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我的动作：“前女友？”
“嗯，不过你不要多想，已经过去了。”我淡淡回答。
她点点头，没有多问。
这份默契让我意外。
许念那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助理就匆忙跑进来：“陆总，楼下来了一群记者，还有许念小姐。”
“她在楼下闹事，说要见您。”
我头也没抬：“让保安处理。”
“可是她说，如果您不见她，她就要在记者面前说出您们的私事。”
我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
威胁我？
“让她说。”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另外，通知法务部，准备起诉她诽谤。”
他愣住了：“陆总，这样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我打断他。
“我陆离行得正坐得端，怕她说什么？”
“倒是她，一个被包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助理立刻点头：“我马上去办。”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到许念被保安礼貌的往外赶。
记者们围着她拍照，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看的出，她的确十分的激动。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许念，这就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怨不得任何人。
3.
以前我把她当成全世界。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我不要她了。
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可她还是不肯放弃，一遍一遍用不同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我拉黑一个，她换一个，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号码。
最后，我烦不胜烦，接起了电话，冷冷的说：
“许念，我们已经分手了。”
电话里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
“陆离，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同意！”
她的声音有点劈音，跟平常的很不一样。
“我只是想再一次清楚的告知你：我们结束了！”
“其余的，不重要。”
那边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来。
我看都没看，直接关机。
晚上回到我自己的家中没过多久，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一声接一声，急促得像催命符。
我拉开门。
许念和江川站在门口。
许念双眼通红，脸上全是泪痕。
江川扶着她，脸色苍白如纸。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是控诉，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陆离，你怎么能这么对念念？”
江川开口就是熟悉的道德审判。
“她为了照顾我，连你们的婚礼都错过了。你不但不体谅她，反而用这种方式刺激她。”
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假装难受的，大口大口喘气。
许念立刻慌了，转身扶住他。
“江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一边安抚江川，一边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陆离！你看到没有！你把江川刺激得发病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控诉和愤怒。
“你满意了？！”
她抱着江川，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阿离，我求求你，江川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说过，他的病情很严重。”
“你不能让江川觉得是因为他，我们才不能在一起！”
“你必须和那个女人取消婚约！”
我看着这出熟悉的戏码，心里毫无波澜。
只问了句：“演够了吗？”
许念愣住了。
“什么？”
“我说，演够了吗？”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
“许念，你们这套把戏，我看了五年。现在，我不想再看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许念被噎住了，半晌才发出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陆离……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最在乎我的感受了。”
是啊，以前。
以前我把你当成全世界，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现在，我不要你了。
看我转身要走，许念忽然甩开江川，眼泪落的更加厉害。
她忽然抓住我的衣角，语气离带着哀求：
“阿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你跟那个女人取消婚约，我马上就跟你结婚。”
她说着，伸手就要抱住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身后的门开了。
宋晚晴穿着我的白衬衫走了出来。
头发还湿漉漉的，带着刚沐浴完的慵懒。
“阿离，是谁啊？”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许念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