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庄雪都没给团子水喝。
我趁她去照顾季白的时候，偷偷给团子倒了点水，刚倒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晏明，你在干什么？”
我回头，庄雪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团子渴了，我给它……”
话还没说完，庄雪冲过来，一脚踢翻了猫碗，水洒了一地，团子吓得缩在角落。
“我说了不准给它水！”她当着我的面，把猫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一个畜生，你这么心疼干什么？”
我蹲下身想收拾碎片，手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
门铃响起，我听到母亲的声音：“小雪，我来看看晏明。”
庄雪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只开了一条缝：“阿姨，晏明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我炖了土鸡汤，给他补补身子。”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太油腻了，季白闻了会恶心。”庄雪接过保温盒，转身就倒进了水槽。
我听到母亲在门外哽咽：“小雪，晏明他…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声音尽量平静：“妈，我很好，你先回去吧。”
“儿子，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隔着门，看着庄雪冷漠的背影，“妈，你别担心。”
挂了电话，我听到母亲在门外轻声抽泣，脚步声渐渐远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季白故意让庄雪帮他剥虾。
“雪儿，我手没力气。”他装作虚弱的样子。
庄雪立刻放下筷子，拿起我送给她的银质餐具，小心翼翼地给他剥虾，那套餐具是我们结婚时我省吃俭用买的，她说要留着特殊场合用。
现在，特殊场合到了，但不是为了我。
“晏明，你看着干什么，去把碗洗了。”庄雪头也不抬地说。
我默默起身，端着碗筷走向厨房，水声哗哗响起，掩盖了客厅里的说话声，但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会起疑心吧？”季白的声音很轻。
庄雪笑了：“他？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傻子而已，我们就算在他面前接吻，他也会以为是我们在演戏。”
“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会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他连我倒掉他妈的汤都不敢说话，还能发现什么？”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碗差点掉进水槽。
洗完碗，我回到储物间，关上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的心跳声，我拿出手机，找到录音功能，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我按下了录音键。
从今天起，我要记下这一切。
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庄雪就开始催我回公司上班。
“季白下一个疗程的费用还没着落呢。”她站在储物间门口，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催促。
我刚走到公司楼下，就感觉到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有同情，有鄙夷，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晏明。”李哥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住院这段时间，你老婆来过公司。”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来干什么？”
“她哭着跟大家说，你开车撞了她表哥，现在人家重病在床，她要拼命赚钱还债。”李哥看着我，“兄弟，这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