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您先生的寿命...最乐观的结果,还剩半年,不过我们最新的治疗方案可以延长您先生的寿命,一个疗程大概五千多万,您需要吗?”
夏知秋咬破了唇,克制着没在大庭广众哭出声,上了医院天台。
她颤抖着手给周嘉树打电话,商量怎么治疗。
她不缺钱,如果花钱能留住周嘉树,哪怕只是多一天,倾家荡产她也愿意。
夏知秋想的很清楚,周嘉树要是死了,她也不会独活,她会从这里跳下去。
父母离世,她继承的财产也会全部捐给公益机构,只求下辈子还能和周嘉树做夫妻。
站在天台上,电话还没被接通,夏知秋看见了熟悉到骨血里的身影。
医院门口,一辆加长林肯保姆车停下,下来一男一女,牵着一对可爱的儿女。
俨然幸福的一家四口。
夏知秋以为自己悲痛过度,出现了幻觉。
那男人赫然就是她结婚五年,刚被医院宣判了死刑的丈夫,周嘉树。
那女人她也认识——林晚栀。
高中时,林晚栀暗中霸凌夏知秋,夏父夏母找上门去,想让林家好好约束自己女儿,却被林家那个有精神病的大哥活生生当街砍死!
就在夏知秋面前。
夏父夏母是临江知名企业家和慈善家,这件事在新闻头版头条刊登了整整三天。
那是夏知秋此生的噩梦。
后面的记忆是晦暗的。
夏知秋隐约记得自己一秒还在课堂上又哭又笑,觉得每张脸都是林晚栀那个精神病大哥狰狞的模样;下一秒就上了学校天台,下面全是围观人群,怜悯好奇看热闹的眼神要把她灼穿。
唯一的亮色是周嘉树。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夏知秋是个疯子,大家心照不宣的远离她。
只有周嘉树,主动要求和夏知秋做同桌。
他给她整理课堂笔记,拿走她藏在文具盒里的刀片,在她坐上天台时死死拉着她...
那一年,年级第一的周嘉树,高考落榜。
高中三年都年级第二的夏知秋也只考上了当地一个普通本科。
如今回忆起来,夏知秋想起,夏家出事后,她无心学业,该落在自己头上的、唯一的出国保送名额被林晚栀拿走了。
只是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想过她托付了一生的周嘉树,居然会和毁了她一生的林晚栀有交集!
恍惚间,打给周嘉树的电话被接通。
应该是搁在兜里被误触。
电话那头,是小女孩奶声奶气叫“爸爸”的声音。
声音刺耳,刺的夏知秋眼泪都下来了。
结婚五年,她一直想和周嘉树孕育自己的孩子,却始终怀不上,周嘉树一直让她别自责,还说是他的问题。
事到如今,夏知秋才知道,周嘉树是在外面有了家室!
林晚栀的声音飘来,“嘉树,我们要不要顺便把你的体检结果一起拿了?”
周嘉树语气温和,“今天来给大宝小宝做入学体检,我给知秋说的要出来谈生意,拿体检报告回家不就露馅了?栀栀,这些事你不要操心,夏知秋会照顾好我,你只需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就可以了。”
夏知秋听着,心脏传来撕 裂的剧痛。
她不明白,周嘉树为什么会出轨,出轨对象还是毁了自己一生的林晚栀!
林晚栀撒娇,“嘉树,之前你答应的让我们娘仨搬去夏家别墅的事情,你和夏知秋提了吗?马上就要开学了,要是还不能搬进去,大宝小宝每天上学都要花一个多小时,你舍得自己儿子女儿吃这种苦?”
“放心,我今晚回去就提,”周嘉树和声细语,“夏知秋很听我的话,最迟这周,你们肯定能搬进来。”
说到这里,周嘉树的语气忽然带上了点恶趣味,“到时候我们就在夏知秋隔壁做,一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