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干眼泪,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贺老,我还能加入您的团队吗?”
“可以!当然可以!”贺老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这就派人去接你!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迟疑,“你舍得你的家吗?”
我低头看着自己溃烂的双手,曾经执笔写论文的手指,如今浸透了洗不净的粪臭。
“自然舍得,他们,已经不重要了。”
贺老了然地叹了口气。
“给你一周时间处理私事,基地规定,入职后三年不能与外界联系。”
回到家,我机械地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
收拾完后,我在宁宁房门前驻足良久。
虽然心已凉透,但终究抵不过血脉的牵绊,想带几张照片作纪念。
打开抽屉的瞬间,一张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
薛成栋搂着苏溪月的腰,宁宁亲昵地依偎在她怀里,三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四年前,我为了进修学业,特意请了口碑很好的苏溪月来帮忙。
她总是温声细语地说:“薛太太放心去上课吧,家里有我呢。”
渐渐地,我发现宁宁越来越粘她,连睡前故事都要她讲。
有一次苏溪月擅自带宁宁去吃路边摊,结果宁宁食物中毒。
我刚说了她几句,宁宁就哭着护住她:“不许骂小苏阿姨!”
薛成栋更是把我拽进卧室呵斥:“你发什么疯?小苏也是好心!”
那天之后,我隐约察觉到了异常。
可还没来得及查证,薛成栋就突然宣布公司破产。
为节省开支,我不得不辞退苏溪月。
后来偶然看到他们互推【保洁工作】的聊天记录,我还自责多心。
现在想来,那些都是精心设计的暗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慌忙将照片塞回抽屉,快步走出房间。
薛成栋父子已经换下了那身高定,穿着我去年买的亲子服。
见到我,薛成栋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快步上前牵起我的手。
“老婆,快坐下我给你涂护手霜,这可是名贵货。”
宁宁也凑过来,仰着小脸说:“妈妈,这本来是给小苏阿姨的,但她不要……”
“但她说你太辛苦了,让我们带回来给你。”
多么讽刺的画面。
几小时前,他还在为那个女人豪掷五百万。
而现在,却在这里扮演着体贴丈夫的角色。
宁宁更是可笑,竟然还帮着抢走我丈夫的女人说好话。
我看着他们这副虚伪的模样,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我去做饭。”我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就在这时,宁宁突然打了个饱嗝。
见我看过来,他慌张地望向薛成栋,小脸煞白。
“哦,我们刚刚在雇主家吃过了。”薛成栋神色自若地解释着。
然后从钱包里掏出180块钱塞给我:“老婆,这是我今天赚的保洁费,你收起来吧。”
我盯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突然笑出了声。
块钱,连他们今天在百达翡丽消费的零头都不够。
“是吗?”我接过钱,故意问道,“什么雇主这么大方,还请你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