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前，我换上最新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妈，你还是别去了。”
裙摆骤然落下。
儿子不耐烦地继续说：
“我考了年级第一，老师让家长发言，去分享教育经验。”
“可你什么也不懂，只会做饭洗衣服。”
老公揉揉儿子的头发，语气平静：
“别这么说，妈妈也很辛苦的。”
看起来维护我的话，实际上在变相肯定儿子。
“还是让大姨去吧，她是老师，有经验，懂得也多。”
儿子冲老公撒娇。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闪着光。
果然，在他们的心里，我姐更适合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既然如此，我退出就是了。
……
门开了。
我姐沈思举着最新款的Switch站在门口：
“阳阳，祝贺你考了年级第一！”
儿子飞扑过去，接过礼物：
“谢谢大姨！大姨最好了！我爱大姨！”
我心里一阵酸涩。
这些话，儿子从没对我说过。
我生病早起给他做早饭深夜送他去医院，不管风吹日晒接送他上学，
他都没说过。
在他心里，我姐，他大姨，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阿黎，那我们去学校了啊。”沈思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这才注意到，沈思今天穿得格外漂亮。
她又冲我老公抬了抬下巴：“大炜，下班了记得来学校接我跟阳阳，说好的，要请我们吃大餐的。”
老公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三人无比自然的小细节，好像他们才是亲密的一家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三个早就说好的。
我情不自禁地冷笑了一声，三人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空气都快凝固了。
我姐打破这尴尬：“阿黎，晚上一起吃饭。大炜，你到时候接一下。”
儿子立刻撅起了嘴：“叫她干嘛。她又没吃过法餐，到时候问东问西的，丢死人了……”
我姐轻拍他一下：“怎么跟妈妈说话的？要有礼貌。”
“阿黎，别在意，青春期的孩子嘛，口无遮拦。”
那语气，仿佛她才是阳阳的亲妈。
而我，又算什么？
“不用了。”我平静地回答。
“也行，我回来不顺道。”老公孙炜立刻接话，好像生怕我反悔，打扰了他们三个人的快乐时光。
三人走后，我翻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三个行李箱摆在杂物间，最大的是孙炜的，最新的是孙阳阳的。
最破最旧的，那个才是我的。
那还是我读大学时买的箱子，上面的划痕凹痕是十几个年头的印记。
我早就想换个箱子了，可他们都说没必要，浪费钱。
东西收拾好后，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心生惆怅。
刚走出电梯，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没带伞，只能折返。
站在门口，智能锁提醒我“输入错误”。
密码一直是我们一家三口生日的集合，怎么会出错？
难道密码更换过？
可是密码换了，却没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