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手滑，我意外点开未婚夫马上撤回的链接。
竟是一场虐猫直播。
未婚夫资助的贫困生，手里拎着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猫，笑得灿烂：
“本场直播点赞冲上10万，我就划烂这只死猫的喉管！”
我一眼认出，那是我从小养大的豹猫团团！
而她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分明是我买给团团的镶钻项圈！
我发弹幕质问她怕不怕报应，她却笑得更嚣张了：
“我是穆四爷的人，别说一只臭猫了，就算我今天捅个人，他都会给我兜底！”
在这一块敢叫这个名号的，就只有我的未婚夫穆辰了。
最近他那些讨好我的反常行为，我也终于明白了原因。
我冷冷一笑。
原来他不是善心大发，而是表面资助贫困生，背地里偷养情妹妹啊。
是不是我装得太善良知性，让他都敢骑到我脖子上了？
1
【小畜生就是欠教训！几个赞打脑袋啊？】
【看得太爽了，美女，我给你刷两个火箭，再给它肚子上来两下！】
各色弹幕刷过，直播间的人数直线飙升。
程安绵狞笑着绑住团团的四肢，手里还拿着通红的烧火棍。
“四肢？脑袋？眼睛？”
“礼物刷起来，烫哪随便你们选！”
团团的惨叫狠狠刺进我的心，看得我几乎要发疯。
【住手！我叫你住手！】
【你不是说刷礼物就能选择吗？我给你刷十个游轮，你放过那只猫！】
十个游轮飘过，弹幕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啧啧，又来一个把猫当自己爹供着的小仙女，你爹知道你这么孝顺吗？】
【不想看就滚出去，真是扫兴！】
程安绵摊开手，一脸无辜：“这位姐姐，不是我食言，实在是众怒难犯啊。”
“况且，是这小畜生偷了我的东西在先。”
“要我放过它？不可能！”
程安绵口口声声说，是团团偷了她的红宝石项链，所以才理直气壮地开启了这场“审判”直播。
可那条宝石项链，分明就是我特意买给团团的定制项圈！
宝石拼凑成的“T”都是团团的首字母，她怎么有脸说出这种鬼话？
“来来来！各位赞赞点起来，过十万有大礼啊！”
团团的叫声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现在越来越虚弱，听得我心急如焚。
猛然间，走投无路的我想起了未婚夫穆辰。
是啊！他是这一片暗区老大，要对付这种见不得光的暗网直播，穆辰一定会有办法！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欣喜，拿出手机就要拨打未婚夫的电话。
【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总有人治得了你！】
看到我的弹幕，程安绵笑得更嚣张了：“那你找人来治我啊，直播间的哥哥们，人家好怕啊！”
还没等我拨出电话，直播间的屏幕上突然“砰”地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还带着震动特效。
‘嘉年华烟花’是直播平台上最贵的礼物。
烟火经久不息，弹幕欢呼一片。
【我靠！是穆四爷来了？】
【美女主播，你真有点东西啊，没想到幕后的金主居然是这种等级的大腕儿！】
VIP特有的烫金字体，从我眼前飘过。
【小心点宝贝，别让那只小畜生挠了你的手。】
在看到这条弹幕的瞬间，我只感觉心脏骤然一停。
这位‘金主’的昵称叫【慕橙】，而我叫宋橙橙。
他顶着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头像，无比熟悉的昵称，毫不掩饰地空降直播间。
第一次看到他把自己的昵称改成这个名字时，我还暗自高兴了好久。
当时的我，只是傻傻地心想，跟在穆辰屁股后面死缠烂打这么些年，他心里的这块冰终于算是被我一点点捂化了。
可在看到程安绵的直播号昵称时，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住。
【小橙子】。
2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对于穆辰而言，我们的六年只不过是个一厢情愿的笑话。
穆辰的宠妻烟花，让直播间的氛围再次被炒热，弹幕疯狂刷屏：
【咱四爷对橙子姐那真是没话说啊，我还没见过他身边哪个女人这么得宠呢！】
【别看四爷在外面怎么凶怎么横，回家了门一关，还不是扑到橙子姐怀里要亲亲要抱抱！哈哈哈！】
看着飘过的弹幕，我视线有些恍惚，指甲不经意间深深嵌进皮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因为同样的话，也曾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在我为穆辰挨了一刀，送进重症监护室抢救三天三夜后。
一睁眼，就看到他不眠不休地守在我病床前。
那时的他眼圈乌黑，面色憔悴，身后的小弟们不由得七嘴八舌地羡慕起来。
“四爷什么时候为了个女人这样过，守着她连觉都不睡了，弟兄们怎么劝都不听！”
“看来咱这位活阎王这次是真要收心，一头栽在我们橙橙妹子身上了！”
可现在看来，他当初对我的万般好。
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心虚？
巨大的鎏金弹幕再次飘过，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宝贝，你要是看不顺眼，就敲了它的牙，剁了它的爪。】
【出了什么事，我兜着。】
团团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平时一直带在身边，穆辰不会认不出它。
可他放纵程安绵用最残忍的方式虐待它，是不在意团团的命，也是在践踏我的心。
【我看你们谁敢动它——！】
发出的弹幕，再一次淹没在海量的叫好声中，混杂着团团无力又绝望的嘶叫声。
我浑身气得发颤，脸上血色全无，勉强扶着椅子才稳住呼吸。
等电话终于被接通时，我深吸一口气，心却如坠冰窟：
“爸，你说得对，当初是我看错人了。”
“我愿意跟你回宋家，只求你……帮我这一次！”
3
我拜托了爸爸手下的二把手，帮忙找人定位直播地址。
根据定位显示，程安绵人在边境，怪不得他们敢如此猖狂！
赵二叔叔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说他们马上就能赶到。
可团团的叫声像密密麻麻的钢针一样，刺破了我的心，每一次呼吸都焦灼得痛不欲生。
我要立刻见到团团，一秒都等不了！
假意答应赵二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立刻打车出发。
直播间的虐猫狂欢仍在继续，迎接着一波又一波高潮。
有了穆辰出面担保，程安绵更加有恃无恐。
【我靠，那娘们还死皮赖脸赖在直播间啊？】
【不会是有那什么特殊的爱好吧……m？咱们越骂她越爽？】
画面中，程安绵盯着镜头，突然神秘一笑。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得了？”
我的屏幕上弹出一个连线申请。
正要拒绝，可程安绵却仿佛透过屏幕直视我的眼睛，声音冰冷刺骨：
“这是我赏你的，最后一次能救下这只小畜生的机会！”
“你确定要拒绝吗？”
我犹豫着死死咬住唇，手指颤抖地点下同意。
不施粉黛的面容瞬间出现在镜头前，头发略显凌乱，却别有一番风味。
几秒之后，弹幕沸腾了：
【我靠，这娘们正点啊！】
【有好戏看喽，美女之间扯头花？虐猫哪有看撕逼有意思！】
程安绵扬起一抹冷笑：“果然是你这小贱人！”
“死缠烂打黏着穆哥，还教你的猫偷我的东西。难怪人家说畜生随主人，都是下贱玩意！”
我深吸一口气：“那明明是团团的项圈——”
程安绵根本不给我辩解的机会，手里的烙铁直接按了下去，团团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要！！”我嘶吼出声，瞬间红了眼：“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团团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早已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和真正的亲人没有区别。
看着它受折磨，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程安绵看着我痛不欲生的样子，露出畅快的笑：“我不缺钱！小贱人，来玩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直播PK，你每输一局，我就在这小畜生身上烫个‘贱’字。”
“你要是赢了，我就留它一条贱命！”
我满心绝望。
她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利。
PK开始，程安绵一方礼物不断。我低声下气恳求，可是根本没人理我。
弹幕都在看热闹，兴奋不已：
【脱衣服！脱衣服！】
【小婊子想得真美，想要礼物还想要脸，好事都让你摊上了？】
这样下去，必输无疑，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颤抖着将手搭上纽扣。
如果能救团团……我闭上眼睛，将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屏幕上，突然炸开几团五颜六色的烟花。
4
我动作一顿，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是赵二带着他手下人，刷了满屏的礼物特效！
【我靠，这小娘们背后也有人啊。】
【一堆没有名字的ID，请的水军？】
穆辰的人查到了账号的ip，突然开了口：【你认识老二？】
我没理他，只闭着眼睛祈祷，保佑团团平安。
见我不回应，穆辰气得冷笑：
【又是直播脱衣服卖骚，又是舔着脸傍老男人，宋橙橙你真够贱的。】
程安绵将这条弹幕置了顶。
硕大的字，无比显眼地挂在直播间正上方，每分每秒都是对我的审判。
心在滴血，窒息的感觉撞击着我的胸腔，可我的注意力却紧紧盯着pk的数值条。
眼看着，胜利正在一点点向我这边倾斜！
可最后一秒钟，就在pk即将结束时。
穆辰出手了。
520个“浪漫游轮”，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身体僵直地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赵二他们不知道PK有“偷塔”这一玩法，更没料到，穆辰会如此不讲情面。
为了讨程安绵的欢心，他甚至不惜作践团团的命。
我输了。
程安绵笑得眼泪都要出来：“身上有的都卖光了吧，还不是输给了我？”
“一下要陪这么多人，还能走的动路吗？”
她笑容狰狞，一把抓起团团：“愿赌服输哦～”
一开始，团团还惨叫着，两腿在空中乱蹬，一分钟之后却渐渐的不动了。
弹幕有人反应过来：【这小畜生好像死了。】
【没意思，这么不经折腾！散了吧！】
直播间人数开始急剧减少，大家纷纷去别的地方找乐子了。
程安绵急了，赶紧抓住团团的身子猛地按进水里：“别装死！”
团团呛了水，又剧烈挣扎起来。
程安绵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小畜生是装的！”
“和她主人一样欠收拾，不打就不老实！既然没死，惩罚继续！”
满含恶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通红的烙铁高高举起。
我心如刀绞，再也忍受不住，哭着大喊：“求求你放了它吧，我愿意替它受罚！”
看到程安绵嘴边的笑容，我知道，是自己中计了。
车开到目的地，穆辰亲自带人接我。
我双手被紧紧勒住，眼睛蒙了起来，嘴里还塞了块脏臭的破布。
本来还想再挣扎，可穆辰的一句话，让我彻底心死。
“小姑娘难得玩这么开心。”
“宋橙橙，你让让她，我就考虑娶你。”
5
他身边的小弟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也笑着劝说：
“嫂子别生气啊，穆哥心里还是有你的！你都要当正妻了，得有点容人的气度才行！”
我几乎要被他们气得笑出声。
穆辰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还玩上三妻四妾那一套了？
粗制的布条在我手上磨出血痕，每动一下就痛得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布被拆开，我第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地，奄奄一息喘着气的团团。
“团团！”
程安绵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在地上不断咳嗽。
顾不得地上的血丝，我慌张地跪爬到团团身边。
双手仍被捆住，我只能用脸贴近呼吸微弱的小身躯。
团团满身是伤，已经严重失温。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心痛的想要嚎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程安绵却不准备放过我，她毫不留情地揪起我的头发，左右开弓扇了我十几个耳光：
“看你一脸狐媚子死样，还敢不敢勾引穆哥！”
我毫无还手之力，眼睛很快肿得睁不开，眼泪顺着眼睛流下。
程安绵还不解气，拿起那块通红的烙铁对准了我：“你不是说，要替那小畜生受罚？”
“直播间的好哥哥们，你们说，这个‘贱’字烙在哪里好呢？”
直播间再次沸腾起来：
【烙在脸上吧，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贱货！】
【烙在胸口才带劲！】
【别磨叽了，我给你刷礼物，快动手！】
能看这个虐猫直播的，没有良善之辈。
他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在乎我能不能死得让他们感到刺激。
程安绵表情狰狞，我拼命躲闪，小腿还是冒出肉烧焦的气味。
“啊——”
我痛得抽搐，再也忍不住嘶叫出声。
见我竟然敢躲，程安绵更加气愤：“跑什么，要替畜生受罚也是你自己说的！给我按住她！”
穆辰手下的人将我围住，七手八脚摁住我。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笑得温柔：“宋橙橙，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慎重考虑后，我决定娶你了。”
“你既然得了便宜，今天就让小橙子好好出出气吧，就算是你对她的补偿。”
我痛到流泪：“我从不欠她，补偿什么？”
“你既然这么爱程安绵，你去娶她啊！”
穆辰皱眉，似乎很不赞同我的话。
“我的出身不好，娶了小橙子，我们未来的孩子怎么办？”
“你倒是和我正合适，你就是个小太妹，死外面也没人收尸。”
穆辰神情高傲，仿佛给了我什么天大的恩赐。
“更何况，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仿佛我宋橙橙生来就该给他们做狗，还要磕头跪地感恩戴德。
我强忍着撕裂的疼痛，仰头大笑，笑得泪水止不住滑落：
“程安绵，穆辰，你们会后悔的！”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我全都不会放过！”
程安绵咬牙切齿：“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来报复我啊贱人！”
穆辰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喉头涌上一阵粘腻的腥甜。
这时，一个手下急匆匆赶来，压低声音：“四爷，外面开进来几辆车，我们……被包围了！”
穆辰神色一变，猛然看向我：“是你把老二他们叫来的？！”
手下浑身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何、何止啊！”
“二爷，三爷，还有头儿……全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