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莹为了嫁给我以身饲蛊,通过苗寨99道考验。
而我却转身娶了苗疆圣女。
我揽着圣女的肩膀,满眼讥讽:
“姜莹,过去那几年我不过是和你玩玩,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娶一个身无分文的外族女?”
“况且你还有脑癌,根本活不了多久,凭什么耽误我?”
她流着泪瘫软在地,被万蛊噬身,在我讥讽地眼神下昏死过去。
五年后,我惹怒圣女,被扔进万蛊窟。
而姜莹成立了医疗器械公司,市值百亿,风光无限。
她为了研究新型医疗方式再入苗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幸好我先一步一命呜呼。
当姜莹被众人簇拥着迈进苗疆时。
迎面却撞上了我的抬尸队伍……
1.
姜莹回苗疆那天,正好是我的白骨被抬出万蛊窟的日子。
寨子中心,仅一眼,我就看见了我思念了五年的姑娘。
她,还好好活着。
这一刻,我甚至忘记自己是个灵魂,发了疯般越过人群,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拥进怀中。
还没等靠近,就听见抬尸人卑微的恳求声。
“姜总,我们知道今天是您的接风宴,可下葬的事情实在等不得,能不能……”
“不能!”
姜莹的秘书冷着脸开口:“一个死人也敢让我们姜总让路?我看你们寨子是不想和我们谈合作了!”
奶奶佝偻着身子,住着拐棍颤抖着上前:“求求你们了。”
“让我们先走吧,我孙子等不了啊……”
秘书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保镖。
一群壮硕的保镖立刻冲上来挤开奶奶,扯着抬尸人往一旁拽。
架子重重落地,一具连着碎肉的尸骨沾着泥土滚落。
“呸,晦气东西!”
奶奶一把扔了拐棍,不顾一切的往我身上扑。
“不要这么对我孙子!他已经够苦了!”
保镖们啐了一口痰,用力扯住奶奶的胳膊。
我甚至听到了奶奶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奶奶!”
我厉声嘶吼,猛地扑上去,想要阻拦他们粗暴的动作。
可下一瞬,奶奶还是被保镖甩在地上,她痛呼一声,趴在地上痛得不断颤抖。
秘书迈步上前,用脚尖嫌恶地踢开奶奶的手。
“当年叶述光那么对待姜总,现在你们叶家人竟然还有脸出现,是不是以为我们姜总
不会狠心找你们算账?”
缀在后方的姜莹终于注意到这里。
她拨开人群,缓步走上前:“怎么回事?”
奶奶垂着头,慌乱地扯着布裹住我的尸骨。
她不敢和姜莹对视,生怕会迎来姜莹的疯狂报复。
当初,姜莹通过苗寨99道考验。
过后却被查出了重度脑癌,所有人都说她注定活不过三个月。
在她性命垂危时,我毅然决然抛弃她,转身娶了苗疆圣女。
那一夜,蛇虫横行。
她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跪在奶奶面前,只求能见我一面。
奶奶的拐杖打弯了她的脊梁。
“姜莹,你一个身无分文的短命鬼,怎么有脸来拖累我孙子的?”
而她只是抿着唇,扯掉啃食她血肉的小蛇。
固执地求我出门。
奶奶回屋告诉我,她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我走出门去,高高在上地讥讽:“姜莹,如果你真不想活了,我可以给你一只噬心蛊。”
“不过,别死在我家门口,晦气。”
她瞬间顿住,随后含泪看向我,声音带着恨:
“叶述光,今天的羞辱,我记在心里了,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颤颤巍巍起身,离开时数次摔倒,却又踉跄着爬起来。
相爱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我垂着眸,眼眶一阵发热。
她恨我,这件事人尽皆知。
如今她成为医疗界新贵,是整个苗寨都迫不及待巴结的人。
所有人都说,她进入苗寨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我。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秘书凑前一步:“姜总,这老太婆是……”
姜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蹲下身子。
她伸手抬起奶奶的脸,漠然地盯着奶奶。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生怕她对奶奶做什么。
奶奶浑浊的双眼满是泪水。
“莹莹,小光他……”
她止不住的哽咽,宛若枯枝的手指扯开裹尸布。
“你能不能,送小光最后一程?”
难看的尸骨撞进姜莹的视线。
她瞳孔骤缩,声音沙哑:“你说,这具尸骨是叶述光?”
奶奶死死抓着她的手:“是小光,他一直在等你啊。”
姜莹的身子晃了晃,颤抖着伸出手。
周围的人不屑地撇嘴。
“这叶老婆子怕不是来讹姜总的。”
“肯定是看姜总发达了,所以才上赶着演苦情戏呢!”
听见这话,我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莹莹,怎么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姜莹身后走出,顺其自然的和她十指相扣。
他是蒋明修,这五年,是她陪着姜莹从低谷中走出来。
姜莹仰头,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没事,我们走吧。”
我听着姜莹娇软的语气,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
曾经那个只对我撒娇的小姑娘,竟然也会对着别人撒娇了。
姜莹看向奶奶,声音冷下来。
“年纪大了就不要出来招摇撞骗,这次就算了。”
叶家的亲戚们松了口气,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奶奶。
众人簇拥着姜莹离开。
秘书留在原地,嫌恶地指着我的尸骨:“姜总说了不跟你们计较,可这个东西,这段时间不能出现。”
秘书冷笑一声,眼底的恶意毫不遮掩。
奶奶颤颤巍巍护住尸骨,低声开口。
“不要动我的小光。”
我眼眶泛酸,连忙凑到奶奶身边。
用她根本听不见的声音忏悔。
“对不起奶奶,都怪我连累你。”
2.
抬尸队伍终于回了家。
可姜莹身边的人将整个寨子围了起来,不允许我们办丧事。
奶奶流着泪坐在我旁边昏睡过去。
我站在院中愣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去了姜莹身边。
她住在村中客舍里,正看着一个祈福牌走神。
我心中一软。
那是五年前,我亲手为她做的的。
上面还刻了苗寨特有的纹路。
一旁的蒋明修看向祈福牌。
“这是什么?”
姜莹闻言回头,眼底满是温柔:“一个保平安的牌子而已。”
话音落下,她看向面前的男人,犹豫一瞬。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她将祈福牌放进蒋明修的掌心。
蒋明修眼底划过喜色。
“这是别人送你的,我可以拿吗?”
姜莹眼底眸色复杂,视线深深定格在祈福牌上,最后轻笑着摇摇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听着他们的交谈。
心脏仿佛被狠狠撕裂。
当初我将祈福牌送给她的时候。
她红着眼眶将祈福牌捂在胸口处,说会一辈子珍藏。
可现在,却能轻易地拱手他人了。
失魂落魄地离开客舍,魂魄的颜色又淡了几分。
我有预感,我在这世间停留不了几天了。
回到家后,我坐在奶奶身边。
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消散。
可入了夜,姜莹的身影却出现在我家门口。
她静静地站在树下,与盘踞在树上的小蛇对视。
忽然,门上的插销动了一下。
是为我守夜的发小。
自从我被扔进万蛊窟,我养的蛇虫都是他在喂。
他抓着碎肉,刚准备拉开门就听见了姜莹淡漠的声音。
“叶述光,我好好活下来了,你后悔了吗?”
发小拉门的手顿住。
他静止,我也下意识屏住呼吸。
“我健康活下来了,还要结婚了。”
姜莹拿着一张照片,塞进门缝中。
是蒋明修。
“这五年,明修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不眠不休照顾我,为我寻找救命的药物。”
“在我痊愈之后又陪着我一起创业,我们一步步走到现在。”
她顿了一下,抿唇微笑。
“所以,我应该嫁给他对不对?”
照片上的蒋明修面容青涩,我忽然想起了他是谁。
当年姜莹过苗疆考验时,被圣女温瑶借机下了五毒蛊,又突发脑癌。
为了救她的性命,我将养在心口的本命蛊剖出来给了她。
之后还要以血入药,吃够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令她痊愈。
而蒋明修,就是奶奶聘请的送药人。
我抬眸看着姜莹,露出苦涩的笑意。
这样也好,起码蒋明修不会害他。
“叶述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没听见我的声音,姜莹的脸上划过一抹怒气。
伸出手就要推门。
我的心瞬间提起。
怕她发现,又怕她没有发现。
可她的手刚刚触碰到木门,便又撤了回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满是苦涩。
“叶述光,当初只差一步我就能嫁给你了,可你抛弃了我,你明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还要抛弃我,我恨不得你去死。”
她看着紧闭的门板,眼底满是死寂的黑。
“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她后退两步,伸手挥开想要缠上她手腕的小蛇,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底彻底荒芜。
等姜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发小才猛地拉开门。
他将被挥落在地的小蛇抓紧怀里,转身放到我的尸骨前。
“小光,你看见了吗?姜莹来了。”
“她不再怕你养的蛇了,也很健康,你的本命蛊,救了她的命,她现在过得很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呜咽声不断。
我听得心尖发酸,索性躲到了角落。
接风宴第二天,姜莹召集全寨的村民商讨收购蛊虫一事。
特意强调了全寨所有的人必须要都来。
鲜少有人知道我已经死亡,所以村民们不断窃窃私语。
想要看看如今我们旧情人相见,会是怎么样的场面。
姜莹站在最高处,和蒋明修十指相扣。
郎才女貌,般配至极。
曾经我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
可没想到,最终站在姜莹身边的人,不是我。
圣女温瑶谄媚地凑到姜莹面前。
“姜总,叶述光就是个畜生!当初他干了那样的事情,就应该活活打死他才对!”
“不过他对我确实是言听计从,我已经将他扔进了万蛊窟,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把他拖出来给你赔罪!”
“只是,这些蛊虫的价格,能不能再高一点?”
姜莹瞳孔骤缩,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她冷冷盯着温瑶。
“我不认识什么叶述光。”
“你拿一个陌生人跟我谈条件,是疯了吗?”
听见陌生人这三个字,我的心脏抽痛不止。
温瑶僵住,显然是没想到姜莹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姜莹厌恶地撇过头,淡漠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
她缓缓皱起眉头,有预感般看向远处。
我下意识转头,心脏骤然揪紧。
奶奶趁着所有人聚集在此处,要将我下葬!
可终究,还是被看到了。
姜莹阴沉着脸走到奶奶面前。
奶奶浑浊的双眼满是泪水,声声哀求:
“姜莹,我知道你恨小光,但他已经死了,你就放过他吧!”
保镖们一拥而上,猛地扯住奶奶。
秘书匆匆上前:“不好意思姜总,是我们疏忽了!我们这就带她走。”
说完,一群人又要扯开我的送葬队伍。
姜莹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盯着奶奶,眸色渐红。
“昨天夜里我还见过叶述光,他好好的站在门后!”
“你总说他死了,怎么?他后悔当初抛弃我,所以现在演一出假死的戏让我回心转意?恶不恶心!?”
姜莹的目光渐渐凶戾。
语气愈发尖锐:“当初我为了他,拼了半条命过你们苗寨的99道考验,是他嫌弃我有脑癌,是他说我是他的拖累!”
“他娶了你们的圣女,现在被圣女嫌弃才又想起我!”
“凭什么?叶述光凭什么觉得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怎么有脸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我!?”
姜莹歇斯底里,眼底满是经年累月爆发出的恨意。
奶奶看着姜莹,面上的神情死寂。
“凭什么?我告诉你凭什么!”
话落,她猛地扑到姜莹身前。
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狠狠用刀割破了她的手腕。
沉睡的蛊虫随着鲜血流出。
“就凭他将本命蛊给了你!你痊愈了,他却死了,现在还被你逼得连下葬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