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刘强见我竟还笑得出来，怒火攻心，一脚踹在我胸口。
肋骨断裂的“咔擦”声清晰可闻，断骨的尖端戳破肺叶，一股铁锈味的甜腥涌上喉咙，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狗东西！给你脸了是吧！敢咒我！”
温晴猛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指甲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
她脸上最后一丝自持也消失了，声音尖利刺耳
“陈山！你闹够了没有！嫌你爸妈死得不够惨？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他们，天生就是烂在泥里的命！”
我没动，任凭胸腔里的剧痛一下下搅着。
下唇被我咬破，更多的血混着土腥气，在嘴里漫开。
温晴被我的样子吓住，为了撇清关系，她从包里抓出一叠钞票，狠狠摔在我脸上！
“刘总！他脑子疯了！这钱算我替他赔您这双鞋！我跟他，早就没半点关系！”
我没理她，也没看那些散落的“赔偿”。
我只是抬头，看了眼天上那轮毒辣日头。
午时三刻，阳气最烈，正是......好时辰。
果然，台上的主持人扯着嗓子高喊：
“吉时已到！‘御龙湾’项目奠基仪式，正式开始！”
十几台挖掘机同时发出震天轰鸣，整片大地都跟着颤动起来。
我的沉默，彻底点燃了刘强的暴虐。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我这个地底的臭虫给玷污了。
他走到场地中央，拍了拍手，示意所有机器停下。
“等一下！”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光这么奠基，太斯文了！”刘强脸上露出一种变态的兴奋，
“今天我高兴，咱们来玩个‘活人献祭’，给这块宝地开开光，怎么样？”
他转过头，玩味地打量着我。
“陈山，你不是说这山是你的吗？你不是说我们动不了这的土吗？”
刘强狞笑着，用鞋尖在泥地上，轻蔑地划了一个圈。
然后，他把鞋底凑到我脸前，
“野人，站进去。”他喷着酒气，用鞋底拍打我的脸，留下一个个屈辱的脏印子，
“我让这几个宝贝疙瘩，绕着你跳支舞。铲斗要是碰掉你一根头发，我刘字倒着写！”
“但，”他咧开嘴，露出满口烂牙，“你要是吓得尿了裤子，敢爬出这个圈一步......”
“你就跪下，把我这两只鞋，从鞋跟到鞋尖，用舌头，给老子舔得比刚买的时候还亮堂！”
“舔干净！舔干净！”
“刘总霸气！”
周围的宾客脸上兴奋地嘶吼，高举手机，镜头的光在我脸上乱闪。
赵虎那张脸笑得像个烂柿子，他掏出手机开直播，镜头怼着我的脸：
“家人们，榜一大哥想看的‘活埋野人’现场版来了！礼物刷起来！输了，我让他把这圈里的土拌着屎全吃了！”
温晴的脸上，闪过一阵快意：
“好好享受吧，跟你妈当年被堵在巷子里求饶的样子，真像。”
我扫了她一眼，猛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手腕。
稍一用力，腕骨错位，发出“咯”的一声闷响。
温晴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抽气，整条手臂像条破布，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的痛呼，被周围的狂欢和机器的轰鸣，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一步踏入那个用鞋尖画出的羞辱圆圈。
瞬间，整个工地的嘈杂，戛然而止。
我看着刘强，看着他身后那台已经举起巨臂的挖掘机，缓缓开口。
“好。”
“我跟你赌。”
“不过，赌注得改改。”我扫视了一圈所有举着手机的脸，最后目光回到刘强身上，笑着咧开血嘴。
“这个圈，不用你们挖，它自己会变成坟。”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跪着爬进来。用牙，把我爹妈的坟，从这地底下，给我一寸一寸，刨出来，再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