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啊,我妈之前都把最好的主卧让出来了,现在她去住一下怎么了?
弟媳,你可别这么不懂事啊。」
在这个家里,他们母子三人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盟。
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最终,我无力反抗。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进了那个像蒸笼一样的次卧。
那台老旧窗机启动后,吹出的不是冷气,而是一股股带着霉味,比外面更闷热的热风。
关掉它,房间里密不透风。
打开它,更是煎熬。
深夜,我躺在床上,汗水浸透了枕头和床单,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我能清晰地听到,墙壁的另一边,主卧和客厅的空调都在高效运转。
婆婆大姑姐外甥,甚至我的丈夫,他们都沉浸在凉爽的梦境里。
而我这个怀着李家骨肉的孕妇,却被他们以「爱」的名义,亲手放逐到了这个全家最炎热最痛苦的角落,独自忍受着这场无声的酷刑。
我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在次卧的第一个夜晚,我几乎彻夜未眠。
热风吹得我皮肤发痛,整个人都快脱水了。
第二天一早,我头晕眼花,出现了中暑的症状,在卫生间干呕不止。
婆婆看到后,不仅没有关心,反而端来一碗滚烫腥臭的安胎中药。
她冷冷地说:
「看你这虚弱的样子,就知道是胎不稳。
这是我找的偏方,喝了保准好。
赶紧喝,别等凉了!」
我看着那碗颜色诡异的药,心里警铃大作。
我不能硬顶,只能智取。
客厅里,送完外甥上学的大姑姐正穿着清凉的吊带裙,一边吹着客厅的强劲冷风,一边悠闲地修着指甲,脚边放着她刚买的一双白色的名牌运动鞋。
我端着滚烫的药碗,脚步虚浮地走到客厅。
在经过大姑姐身边时,我手一抖。
「哎呀」一声,整碗药全泼在了那双崭新的白鞋上。
药渍迅速渗入,留下了一大片难看的黄褐色污迹。
我立刻慌张地道歉:
「姐,对不起,我热地实在太晕了,没拿稳,你的鞋……」
大姑姐尖叫着跳起来,指着我大骂:
「你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她扬手就要打我,却被婆婆拦住了。
婆婆眼神冰冷,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
「长本事了啊,还敢跟我耍心眼?
行啊,这鞋几千块,你弄脏了就得赔。」
她又指着卫生间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从今天起,这个家里所有的家务,包括我和你姐的贴身内衣,都归你手洗!
什么时候把鞋钱赚回来了,什么时候算完!」
李文博晚上回来,大姑姐抱鞋哭着告状。
李文博看到鞋,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发火:
「苏念,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我妈为了照顾你,之前都把主卧让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试图解释药有问题:
「那药……」
他粗暴地打断我:
「我妈还能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