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爸爸弱精症这么多年生不出来别的孩子,带着小三过来招招手。
他就贴上去了。
这么多年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原来早已经不知不觉的烂掉了。
我崩溃大哭,眼泪滴到了儿子脸上。
沈逸飞嫌弃的一抹脸,瞪了我一眼:“别哭了!这么大人了,跟你出去我都嫌丢人!”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一哭,更丑了。”
“真不怪爸爸变心。”
他话音落下,我的泪真的止住了。
这几年来反复拉扯,煎熬着我的母子情。
突然间就碎了个干净。
也好,彻底心死了,也好。
我像个行尸走肉,麻木地推开儿子。
“不要挡道。”
沈逸飞一愣:“妈妈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
“我早该这么对你说话!”我的唇抖个不停,不停抿进苦涩的泪水。
“我该像你爸一样,在你因为过敏进医院急救的时候心烦地把你撂出去!我该像你文珠阿姨,在你童年的时候扭你打你咒骂你!我该像他们一样,对你不管不顾任由你挑食不爱学习打架抽烟!我早该这样!”
泪水像瀑布一样蒙住了我的视线,身后“疯子”“神经病”这样的话语清晰的牵扯着我的神经。
我狠狠关上卧室的门,背靠在门后滑坐在地。
自己的体温包围了自己,十年前的画面突兀的袭击而来。
那时候沈莫尘还信心满满的跟姚文珠继续努力造着孩子,为了逼我净身出户,剥夺儿子的继承人身份,他利用权势百般给我们的生活设置障碍。
儿子身子弱,三天两头的去医院。
我彻底放弃了绘画,就连画具都卖了个精光。
为了照顾儿子,我不能找到任何一个全职的工作,只能白天黑夜的做着各种辛苦又低价的兼职。
兼职也做得不安逸。
我端盘子的时候会有客人突然将整盆的热汤“不小心”浇我一头。
我大夏天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时候,会每天定时被人踢踹差点伤到颈椎。
我做清洁的时候,就会有假装醉酒的人从背后踢过来把我踹进便池里。
那时候,我每晚强忍着泪意回到家,关上门就累倒在地。
但是每当门锁一转,“啪嗒啪嗒”的,小小的身影已经凑过来。
他会软软的抱住我,说:“最好的宝宝,你回来啦。”
“最好的宝宝”,那是他记忆里妈妈对他最高的夸赞了。
所有的苦难在这样短短几个字面前彻底消散,我可以为这样的孩子当场死掉!
但是那样暖的儿子,就戛然而止到十二岁。
十二岁,他爸爸在接连的打击下,几乎放弃了再生一个的想法。
沈莫尘和姚文珠开始频繁的探望。
一开始,儿子不肯见他们,即使见面也是不说话。
可就是一个平常的深夜。
我担心他看书忘了时间,强撑着高烧的身体去给他倒水。
却见他身体一抖,手忙脚乱地试图用试卷藏起来的,是姚文珠给他买的机器人模型。
他拉住准备假装没看见走开的我,愧疚的眼眶发红,一手狠狠将模型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