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满地的碎片,眼泪突兀地砸落在地,“好聚好散?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你当初纠缠了我五年,耽误了我四十年光阴,岂能这么简单说散就散?”
他使劲摇晃我的肩膀,“是因为梦辞吗?我不知道她今天会来,如果是因为她,我可以马上请她出去,咱们不离婚好不好?”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带了丝乞求。
我无动于衷:“晚了,你已经点了宠物陪睡了!”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劝解:“司南大哥,嫂子介意,你以后就不点了呗,跟狗比起来,还是媳妇重要啊。”
“嫂子你也给司南大哥一个机会,你们这么多年过来了,谈离婚多伤感情啊。”
沈司南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下来:“不可能!”
“这四十年我敬你,爱你,什么都以你为重,我就喜欢了条狗,就有这么大的罪孽吗?江秋云,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还要跟一条狗争宠!”
“我告诉你,今天这婚我不同意离,宠物陪睡我也还会继续点。”
沈司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牙说出了这番委屈至极的话,仿佛在为婚姻几十年的被控和打压鸣不平。
我语气平淡:“狗很好,你也很好,但你点狗就是不行!”
沈司南语气一窒:“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狗啊,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喜欢狗了,想要跟你有更多共同话语,也有错吗?”
我意味深长地开口:“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吗?”
我再次拿出包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签了吧,快刀斩乱麻。”我顿了顿,“你撕了也没用,这样的协议我准备了很多。”
“不,我不会签的!”他扔掉那份协议,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秋云,我们结婚几十年了,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是不是欠债了?或者说是得重病了,你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啊,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泪珠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经过几十年的风雨,他的眉头额间早已有了细细的皱纹。
但是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我的心又硬了几分。
我冷冷开口:“哪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不爱了想离婚了。”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我扇懵了。
儿子咬牙切齿道:“妈,这是什么日子,你都这把岁数了还谈离婚,丢不丢人?”
“这几十年,爸哪次不是依着你?你不想煮饭他就煮,你不想洗衣他就洗,他天天干着大学教授的工作早出晚归,却在你面前卑微成了狗。”
“妈,你真的够了,别作了。”
就连十岁的孙子都指着我的鼻子骂:“奶奶坏,不准我吃零食看电视,逼着我学习还打我,我同意,我要换个奶……”
话没说完就被儿媳捂住了嘴巴。
儿子捏了捏眉心:“妈,你看到了,爸对咱们家的付出,你还执意要离婚吗?”
我反手一巴掌扇回去:“别叫我妈,我不配当你妈。”
“这个婚,我离定了,明天早上十点,咱们民政局见,如果你不来,我就把你点宠物陪睡的视频放到网上。”
沈司南神色慌了一瞬,被他很好地掩饰了:“秋云,我们这么多年夫妻都没有一点信任吗?你竟然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