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清趴在地上，眼泪顺着眼尾落下。
十天，还有十天她就能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回家了。
关在冷宫的三天，林柚清高烧了两日，第三天才堪堪恢复。
第三日，沈慕辞派人来接林柚清出去了。
因为今天是她的生辰。
在现代的时候，每次她生日之前，沈慕辞都会精心准备。
哪怕是来到了这里，亦是如此。
甚至有一年，沈慕辞为了庆祝她的生日，大赦天下，为此还引来不少言官的不满。
曾经相爱时的记忆如走马观灯，在眼前掠过。
林柚清被换上了宫服，被带到了宴席。
不同往年，这次生辰宴的规模极小，甚至像是平常吃饭的家宴。
主位上，沈慕辞身边多了两个位置，一左一右。
在古代，向来以左为尊，云菲染坐在了那个位置。
沈慕辞和云菲染说笑间，看到林柚清来了，抬眸道：“柚清，今日是你的生辰宴，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快入席吧。”
林柚清心口一阵刺痛。
不计较？
错的明明是他，却说不跟自己计较了。
林柚清眼睛红的不像话，但还是入席了。
因为这次应该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跟他一起过的生辰了。
林柚清刚落座，云菲染便举着酒盏走了过来。
“我听慕辞哥哥说了，你是他的发妻，他对你情谊深厚。”
“本公主乃草原儿女，心胸开阔，只要你以后安稳做好你皇贵妃的位置，我不会与你为难，这酒是我敬你的。”
闻言，林柚清觉得越来越讥讽。
情谊深厚却另娶，还赶走下堂妻。
还有这个云菲染，三日前在冷宫时嚣张跋扈，现在倒装的落落大方。
这个世界和这里的人真的是恶心极了。
林柚清冷声拒绝：“多谢公主好意，但我不善饮酒，这酒本宫就不喝了。”
话落，云菲染眉眼微蹙，声音高扬：
“林柚清，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不等林柚清开口，沈慕辞也站出来发难：
“柚清，菲染这是在跟你交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假，这种时候还端着架子？”
“不过是一杯酒，何必那么矫情？”
林柚清身上血液凝固。
矫情？
曾经，有位大臣的夫人向她敬酒，沈慕辞立刻替她回绝了，说她身子弱，饮不得酒。
如今换成了云菲染，就成了她矫情。
林柚清的心正一寸寸的冰封，她自嘲般笑了笑，道：
“好，我喝。”
云菲染勾唇，敬了一杯又一杯酒。
“一敬，姐姐照顾慕辞哥哥多年。”
“二敬，你我姐妹从今和睦相处。”
“三敬姐姐从今能恪守宫规尊我为后，不行逾矩之事。”
“......”
云菲染是草原上长大的女儿，喝酒如喝水，短短一会已经敬了99杯烈酒。
林柚清的胃火辣辣的疼，仿佛要穿孔。
身体上的伤本就没好全，现在更是化脓发臭了。
第100杯的时候，林柚清的手臂撑在桌子上，两眼发晕：
“够了，我不能再喝了。”
话音刚落，宫人突然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宫殿走水了！”
火势瞬间蔓延，宫殿里不少建筑物都被焚烧，浓烟弥漫在空中。
几乎是本能反应，沈慕辞抱起云菲染就往外冲。
等林柚清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慕辞已带着云菲染走远。
忽然，屋顶上的房梁重重砸在林柚清的肩膀上，她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虽然很晕，但林柚清还是清楚的看到沈慕辞将云菲染放下时眼里的慌张。
原来男人的不会变，只会转移。
眼泪浸湿了衣领，林柚清痛的浑身抽搐，在心里默念道：
沈慕辞，这次我不会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