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该对这段感情有任何奢望了。
此刻我倒是有些感激他，感激他的绝情。
让我能这么快清醒。
拍摄设备架好，试拍了三种不同风格的照片。
每一张出片，许苒脸色都不好看。
“苏小姐，你这确定不是在故意报复我？”
“这么普通的照片跟别人的婚纱照有什么区别？”
“你别装了，我在你房间看见之前你跟别人拍的婚纱照，那个就是我想要的风格。”
她说的，是我之前拉着江屿年拍摄的样本，修图时为了效果，我P掉了江屿年的脸。
男人视线淡淡扫过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苏小姐为难吗？自己拍过的东西不会忘记吧？”
“记得，那麻烦你们再配合一次。”
我知道我没有说不的资格，声音都透露着无尽疲惫。
许苒是故意的。
但江屿年没有拆穿。
来来回回拍摄了上千张照片，许苒始终不满意。
不是说我拍不出江屿年眼神对她的爱慕。
就是怪我没选好光线和姿势。
直到相机再存不下一张照片，许苒终于点头。
“就这样吧，看来看去还是刚开始的好。”
两人携手上了车。
“苏小姐，跑车只能坐两个人，要麻烦你自己回去了。”
“副驾本来就是你的专属位置，不用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我无力地垂下手臂，长时间举着相机已经让我胳膊累到抬不起来。
直到深夜，我回到别墅，面临的是繁重的修图工作。
因为许苒回来后心血来潮，将婚礼提前了一周。
正好跟我原定的婚礼时间重合。
三天过去，我只勉强睡够五个小时。
婚礼当天，老家一群亲戚对我消息轰炸。
问我为什么忽然取消婚礼，是不是跟江屿年感情出了问题。
手机上家族群密密麻麻的消息，都是劝我不要意气用事。
江家的背景，我本就高攀不上。
字里行间的安慰再次刺中伤口，我一句话也不想再回复。
偌大的别墅只留下我一个佣人，其他人全在前一天被许苒放了假。
美其名曰，外人多了碍眼。
我来来回回跑上跑下，折腾了六个小时，别墅终于布置结束。
我以为经历这几天的折磨，我能平静地看待这场不属于自己的婚礼。
但等真的目睹自己挑选半年的中式礼服被穿在许苒身上。
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苒笑着看我。
“苏小姐，我这么好看吗？你怎么都看哭了？”
“临时改成中式婚礼，那化妆师不会画了，竟然直接罢工。”
“对啦，看你化妆的技术不错，要不今天你帮我化妆吧？”
她身材跟我差不多，礼服甚至都没修改过尺寸。
我眼前一黑，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身后忽然多出一道人影，我结结实实撞在他胸口上。
许苒噘着嘴，表情委屈。
“苏小姐你不愿意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吧？”
转身，我对上江屿年威胁的眼神。
“她不敢，对吧，苏小姐？”
满腔的委屈在这一刻忽然就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