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内部很快有了反对的声音。
董事之一的王叔,我父亲的老友,给我打来电话。
“疏念,你这太冲动了,这是公私不分,会影响基金会声誉的!”
“陈晏礼是我们的形象大使,你这么做是自毁长城。”
我没跟他争辩。
直接通知所有董事,一小时后召开线上紧急会议。
会议开始,王叔第一个发言,痛心疾首地指责我“感情用事”。
我等他说完,然后共享了我的屏幕。
屏幕上,是陈晏礼和林清雅那些露骨的聊天记录。
还有审计团队连夜整理出的,账目问题的初步报告。
整个线上会议室一片死寂。
我将镜头对准自己,平静地开口,“现在,我提议,罢免王董的董事资格,理由是,判断力严重失常,不适合参与本基金会的决策。”
投票结果,全票通过。
王叔的头像暗了下去。
我环视着屏幕上剩下的一张张脸。
“从现在起,‘阳光支教’项目由我亲自接管。”
“明天,我会亲自带审计和法务团队进山。”
我顿了顿。
“我的钱,我的项目,我说了算。”
“谁挡我找儿子,谁就是我的敌人。”
“林总,陈老师到处在找您。”
“他给您父母打电话,说您受了刺激,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说他很爱您和孩子,不能没有你们。”
助理Jane的语气满是担忧。
我只回了两个字,“随他。”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车队直接停在项目基地的行政楼前。
我没去看我和陈晏礼曾经住过的那个宿舍。
我住进了基金会为我预留的独立套房。
入夜,山里静得能听见虫鸣。
笃,笃,笃。
敲门声响了。
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口的监控画面。
陈晏礼站在那里。
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眼眶是红的。
“小念,开门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和你吵架,我不该维护小林,我当时只是……只是不想事情闹大。”
“小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因为一篇外人写的文章就判我死刑啊。”
“你开门,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
我差点就笑出声。
我依旧没动,监控里,另一道身影从陈晏礼身后绕了出来。
是林清雅。
她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
那是我去年冬天留在这里的衣服。
林清雅柔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进门里。
“姐姐,你别生陈老师的气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在公众号里写那些话。”
“可我真的是太心疼陈老师了,他为了找小念,几天几夜没合眼。”
“他才是最痛苦的人啊。”
我按下了通话键,声音通过门禁传出去。
“陈晏礼。”
他身子一震,立刻凑到门前。
“小念,你肯理我了。”
“我问你,她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陈晏礼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