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道他此生栽在了我手里。我有孕后,他更是事无巨细,关怀备至。
我孕吐难忍时,他心疼得恨不能掏心挖肺。
可自他长兄战死沙场,留下秦霜这寡妇,那个爱我至深的慕容澈仿佛一夜之间死了。
他依旧体贴入微,对象却不再是我,而是秦霜。
泪水无声滑落,我几乎麻木,失去了求生意志。
突然,一阵猛烈的宫缩袭来,让我骤然清醒!
我的孩子!他不能就这样胎死腹中!
我用尽力气,拖着沉重的身体,跪爬至铁门前,拼命拍打:“有人吗?救救我…我要生了…救命啊!”
每拍一下,手掌的皮便被烫掉一层。
直到双手血肉模糊,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再次呼救。
门外的嬷嬷却冷哼一声:“嚎什么丧!将军还没送秦夫人去医馆呢!惊扰了贵人,仔细你的皮!”
“哼,叫你作妖!为争长孙之位不惜偷服催产药,这下好了,将军自有法子治你!”
我强忍下这刁奴的折辱,哑着嗓子道:“这里面…温度越来越高…再关下去…我会活活烤死!况且他那邪法…根本压不住生产!”
“快开门…送我去医馆!我和孩子若有三长两短…你和你全家…都别想活命!”
她虽嘴毒,但也深知我不能出事。
犹豫片刻,她掏出传信的烟火筒,想给慕容澈报信。
“将军!夫人说丹炉房温度奇高,她快撑不住了,而且真的要生了!是否先送医馆?”
慕容澈的声音透着不耐:“胡说什么?那丹炉房最高不过四十度(约合古代温度描述)。”
他顿了顿:“你先开门…确认一下里面温……”
这时,秦霜娇柔虚弱的声音传来:“澈弟…温度是我按国师吩咐调的…你不信我么?”
慕容澈语气立刻软了:“信!霜嫂的话,我自然信。
”随即又冷声斥责嬷嬷:“她就是骗你开门,好趁机跑去生子!我说了后日才是她该生的时候!况且这温度能缓解她的产痛,我对她如此用心,她却不知好歹!不必理会!”
他决绝地断了联系,嬷嬷也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血水不断从钉孔和身下涌出,我的皮肉仿佛在滋滋作响。
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闭上眼就能解脱。
但不行!我的孩子还没看过这世间!不能放弃!
这信念支撑着我,竟硬生生熬到了天黑。
就在我彻底绝望之际,铁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响!
我用尽最后力气嘶喊求救。
终于,那人听到了,疾步冲至门前。
门只是被铁栓插着,并未上锁。
他打开门,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惊得他连退数步。
看到里面血人般的我,他失声惊叫。
我拖着肚子,跌跌撞撞爬出丹炉房,终于力竭栽倒在地。
“求您…救救我…”
他回过神,慌忙上前,我才认出他是与慕容澈常有往来的绸缎巨商李员外。
他被我的惨状吓得浑身哆嗦。
“夫…夫人?!您怎会伤成这样?”
“您别急!我…我马上给慕容将军传信!”
他迅速点燃一枚急信烟花。
“喂!慕容将军!夫人她…她浑身是血!您快过来啊!”
他声音因惊恐而结巴。
烟花那头,慕容澈的声音瞬间慌乱失措:“什么?!我才离开霜嫂一会儿她怎么就出事了?!她在哪?!”
他急得声音发颤,立刻就要调动亲兵。
但下一秒,李员外急道:“不是秦夫人!是您夫人!林夫人啊!”
听到是我,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取消了调兵。随后漫不经心道:“她怎么寻到你的?李员外,她诓你的,根本无事。
在丹炉房里温养着才舒服,你不必理会。”
慕容澈再次断联。
王员外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心善,并未弃我于不顾,而是用自家马车将我送去了城里最大的“济世堂”医馆。
抬上马车时,我终于撑不住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