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痛的半天说不出话。
陆砚辞却愈加烦躁，话语间也满是质问。
“不就是几株药材，你也至于因为这个伤害一条性命？”
“事到如今我才看明白，你不但急功近利，更是小肚鸡肠。”
陆砚辞身着月白色衣衫，微风拂过，衬的他好似天上仙人。
“我当真因你是我的师尊而感到羞愧。”
一个锦盒从洞府内飘出，落到了我的面前。
苏照宁抽噎着从洞府内扑到陆砚辞身上。
看了我一眼后又畏畏缩缩的躲到了陆砚辞身后。
“顾长老，这些药材还给您。”
“我不知道这是您的，我以为您给了陆师兄，就是他的了。”
“还请您千万不要怪罪陆师兄，他只是可怜我孤苦，想帮我变强一些罢了。”
陆砚辞心疼的擦拭掉苏照宁的眼泪，操纵灵力将锦盒从我面前夺走。
“你过去无数次承了我姐姐的情，如今做这些，也只是害怕见我受苦后道心不稳而已。”
“姐姐临终前给你留下遗言，定是要你尽力培养我。”
“你既已答应，就不要做出这般姿态来。”
陆砚辞的姐姐善于卜卦推演，的确救过我许多次。
可我也从未亏待过陆家。
自始至终，我都问心无愧。
我从未想过，陆砚辞会这样想我。
锦盒四周毫无灵气逸散，可见药材的灵气早已被吸收一空。
如今苏照宁将它们拿出来，不过是在做样子罢了。
见我死死的盯着锦盒，陆砚辞语气淡然。
“几株药材而已，何必计较这么多。若是你舍不得，我便去采来还你。”
我死死的咬着牙，片刻后，掀开半边肩膀。
苏照宁吓得后退，陆砚辞也忍不住深吸口气。
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是大片的疤痕，原本光滑的肌肤被灼伤的面目全非。
我忍不住问他。
“陆砚辞，你可知被毒液灼伤是何等痛苦？被异兽吞进肚子又是什么感觉？”
我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回想当初的痛楚。
肩膀上却传来微凉的触感。
睁开眼就看到陆砚辞用手轻柔的给我涂着药膏。
我摇头拒绝，普通药膏对这种伤痕来讲几乎是杯水车薪。
可他却颤抖的阖上眼，轻声开口。
“能缓解一丝疼痛也是好的。”
他的泪滴落在我的伤口上，话语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当时一定很疼吧。”
我以为他终于明白了我看到自己九死一生采回来的药被他人不劳而获时的痛苦。
可他却无奈的将苏照宁挡在身后，轻声哄我。
“可药力已经被吸收了，就算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照宁不似你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她孤苦又脆弱，若不帮她这一次，恐怕她永无筑基的可能。”
他轻轻抚摸着我因握剑而生出的茧子。
“你一向行侠仗义、怜惜弱小。一定不会和她计较的对不对？”
我很想问陆砚辞，旁人是否筑基与我何干。
可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容置疑。
一瞬间，我忽然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