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哲,金缮专家,国内最顶尖的文物修复师。
在我即将凭借“天青釉莲花碗”的完美修复,摘得业内最高荣誉“匠心奖”的前一天。
我当着所有媒体和评委的面,亲手将它摔碎。
一夜间,我从天才修复师,沦为人人唾弃的疯子。
妻子陈汐指着我哭:“阿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悲痛”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因为,如果我不摔。
一天后,这只碗,就会在万众瞩目的直播中,自己碎掉。
而我,会背上“故意损坏国宝、商业欺诈、技术滥用”等罪名,被她和她的父亲,索赔三千万,最后送进监狱。
最后我在无尽的绝望中,用床单,结束了我的一生。
我死后,她花着我的遗产,跟她的白月光马晖,双宿双飞。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预展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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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哲!你疯了!”
博物馆馆长,也是我的岳父,陈国栋,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我,一张平日里儒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知道你毁掉的是什么吗?这是国宝!是价值几千万的国宝!”
媒体席的闪光灯对准了我的脸,疯狂闪烁。
我的妻子陈汐,也终于从惊呆中回过神。
她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凄楚动人:“阿哲,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别吓我......”
她演得真好。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那张哭花了的脸,让我仿佛又看到,她法庭上坚定地指证我,说我为了赢得大奖,不顾她的劝阻,使用了’违规的’材料。
我看着陈汐,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来不及掩饰的错愕与慌乱。
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我没有疯。”
我轻轻推开陈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展厅。
我弯下腰,从一地碎片中,捡起一块。
那断裂处,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
“是这只碗,本身就有问题。”我举起那块碎片,对着所有人,“它的胎体内部,早就有了肉眼无法察探的暗裂。我修复了表面,却无法阻止它内部的崩溃。与其让它在一天后的正式展出中,当着更多人的面碎裂,造成更大的损失和恐慌,不如现在,由我亲手终结这个隐患。”
我的话,让现场陷入了另一种寂静。
陈国栋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死也不会想到,我会用这样一种“自爆”的方式,来解释这件事。
这个理由,荒诞,却又无懈可击。
因为我是魏哲。
是那个对修复技术有着近乎偏执追求的魏哲。
一个追求完美的疯子,会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胡说八道!”陈国栋厉声呵斥,试图夺回话语权,“什么暗裂?送来的时候,经过了最精密的仪器检测,根本没有问题!魏哲,你不要为你自己的失误和疯狂找借口!”
“是吗?”我看向他,目光平静,“岳父,您确定,送来我工作室的,和仪器检测的,是同一只碗吗?”
一句话,让陈国栋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