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他压抑着的声音:
“别怕,是溺死鬼,怨气重,但伤不了你。”
陈默解释说,我八字轻,阳气天生比常人弱,不戴手串,就像是黑夜里没穿衣服的人,对那些东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刚死不久,怨气还没散尽的。
“我马上过去,在我到之前,你待在卧室,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他还特意叮嘱了一句,最近是中元节前后,阴气最盛,百鬼夜行,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六神无主,像个木偶一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死死盯着门把手。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捂住嘴不敢出声。
直到陈默在门外喊我的名字,我才连滚带爬地冲过去,猛地拉开门。
他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工具箱,神情凝重得能滴出水。
“别怕!”
陈默没多说废话,径直走进屋,从箱子里拿出朱砂、墨斗,还有一捆被桐油浸泡过的黑色丝线。
他用朱砂混合了些许自己的指尖血,动作飞快地在客厅和卧室的墙角、窗沿画上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符号,那些符号扭曲着,透着一股古老而肃杀的气息。
然后,陈默拉开墨斗,用那根黑线在我家弹了一圈又一圈,黑线绷紧,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嗡鸣,构成一个无形的网。
整个屋子瞬间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朱砂、血腥和陈旧木料的气息。
“这是锁阳阵,能暂时把你的阳气锁在屋里,她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天亮前就会自己离开。”
做完这一切,陈默的脸色更白了,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陈默说他不能久留,殡仪馆的阴气太重,会把这里的气场搅乱,破了阵法。
他叮嘱我天亮前绝对不能擦掉任何一条线,一个符号,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满屋子纵横交错的红符黑线,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
可那股潮湿的腥气,却像跗骨之蛆,始终在鼻尖萦绕,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给公司请了假。
林薇不放心,中午提着我最爱吃的酸菜鱼和奶茶来看我。
她一进门,看见我憔悴的样子,立刻心疼地抱住了我。
“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被吓的?”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当她的目光扫过满屋子的红线黑线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苏晴!你这搞得是什么名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陈默这是在给你洗脑!这是赤裸裸的精神控制!”
她指着墙角的朱砂符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你看这满屋子的鬼画符!他这是在给你下心理暗示!你越害怕,就越觉得他厉害,就越离不开他!晴晴,你醒醒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
林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她拉着我的手,语气放软,语重心长。
“晴晴,你信我,一个正常男人会用这种方式对女朋友吗?他这是在用恐惧绑架你!他就是利用你胆小,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我被她说得彻底动摇了。
是啊,哪有情侣之间搞这些神神鬼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