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少爷傅司年捧在心尖上的草原少女。
为了我,他在蝇虫横飞的野地深处待了三年。
更是在我回京城后在市中心开辟了一块牧场。
谁能想到,千亩马场,成了我的囚禁之地。
后来,我被关进羊圈三天三夜。
时间一到,他就抱着新欢出现在门口。
“欢儿,以后还会有更多女人,你想好我们之间怎么相处了吗?”
我垂眸咧嘴。
我想好了,我离开,就好了。
1
“欢儿...你想好我们之间怎么相处了吗?”
我掀了掀眼皮,就惊起一阵蚊虫。
嗡嗡嗡地响得傅司年怀里的女人嫌恶地摆摆手。
“司年哥哥,好臭~”
“那让,黎欢给你道歉。”
傅司年嗓音慵懒,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冷淡地看着我的反抗。
下一秒,我径直带起大片蚊蝇,跪在傅司年面前。
面色死寂。
“对不起。”
傅司年愣住。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皱眉,看到我道歉,垂眸敛了敛眼捷。
“好,很好...”
“我不同意...”
我惊诧抬头,看向所谓傅司年的新欢,柳依依。
她杏眼瞪大,满是无辜。
“你靠近过来熏到我了,不如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吧。”
三天三夜的折辱已经快要将我的自尊碾入泥里,我怎么能...
可紧接着,我便听到柳依依暖糯恶毒的声音。
“不光要这样,不如,给羊群都灌上药...”
傅司年脸色阴沉的可怕,低头警示,柳依依就闭上了嘴。
“司年哥哥。”
柳依依撒娇,傅司年缓了缓眉头,松开怀里的柳依依。
捏住我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害怕吗?”
从前,我背着阳光从马背上下来,仰着脸笑问他。
“害怕吗?”
现在,他在羊圈中用给羊群下药的方式阴着脸问我。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是你骑过来的马,我就不怕。”
现今,我却控制不住地身子发颤,强忍下却仍落下一滴泪。
“怕。”
我尽力用眸子哀求,祈求他可以饶过我,却忘了,三天三夜的折磨已经让我的眼底,浸染了恨意。
“我看你也没有那么怕...”傅司年阴戾的注视着我眸底的恨意,“那就按依依说的做。”
...
“不要,不要,傅司年,你不是人!”
“你不就是想让我失去尊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吗?我现在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你个恶魔!你就是恶魔!”
我在他身后叫嚣,他的脚步未停。
直到一声声羊在草地上踱步的声音响起,我才意识到我又回到了四周无人的境况。
怨不得,求不得。
我断水断粮了三天三夜,哪里斗得过这些被灌了兴奋剂的羊儿们。
被某只羊撞倒的瞬间。
也将我对傅司年过往全部的爱意凌迟。
傅司年,我想通了,这辈子。
不会再爱你了。
我抿住干裂的嘴唇,盯着那些双眼通红的小羊。
或许,这些羊能把羊圈撞开。
这样的念头闪过,我调足浑身的力气往栏杆方向跑。
栏杆断裂的声音炸起,我惊喜地看向被撞开的木栏。
可就在我转身逃跑之际,一群羊疯了一样地将我撞倒。
身子似被四分五裂的撕扯,我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
就能逃走了,只要回到我的草原。
我就能回到从前的生活,我就还是黎欢。
那个在草原上驰骋的黎欢。
“欢儿,你要去哪?”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是傅司年。
2
我猛地转身,下一秒,就被傅司年抓住脖子支起。
“欢儿,你要去哪?”
我勉强掀起眼皮,和他对上。
一股冷意从心尖钻起,犹如被毒蛇盯上一般。
我再没了逃脱了力气,涨红了脸,语气中全是死气。
“傅司年,我认输了,放过我吧。”
说罢,我全身的力气泄掉,就好像一个断线的木偶般,在他的手掌间。
视线朦胧间,我好像听到傅司年在我耳畔的偏执的低语。
“欢儿,这辈子,我们都无法放过彼此了。”
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发现我已经身处草地,周围都是红线缠绕的大树。
是一颗大榆树。
榆树。
这是那颗傅司年新婚时买来种在这里的百年榆树。
财力人力耗费不说,他还在山上建了一整座寺庙供京城的人祈福。
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我在最高端,看到了我们的哈达。
那几串彩色飘扬的经幡,写下我们百年好合的祝愿。
我冷笑一声,多讽刺啊。
在我面前,就挂着傅司年柳依依不离不弃的祈愿哈达。
环顾四周的人群,却不见傅司年。
我咽了咽口水,拽住一个路人借来了手机。
拨通电话:
“爸爸,我要回家...”
“接我回去吧。”
“什么回去?”
傅司年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路人看傅司年神色不对,蹙眉接过手机。
“这位先生,这么抓着人不好吧。”
傅司年身子一怔,握着我手腕力道不断变大,眸底闪过阴狠。
过了很久,他轻笑一声,似忘记了刚刚的问题,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我。
“欢儿,你怎么这么不乖,我不过是想看看你醒来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你怎么就又惹上新的男人了?嗯?”
我松了一口气,倒不用我解释了。
“那是京城顾家的小少爷吧,欢儿姐姐你是找到新的男人了?”
这么一说,傅司年眼中的阴婺不断放大,我礼貌赶走了路人。
“先生,这是我的丈夫,您不用插手了。”
倏地,那路人眸子晦暗了半分,离开了原地。
“怎么,很舍不得吗?”
傅司年冷笑出声,我浑身一颤。
“别多想傅司年。”
“姐姐,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怕司年哥哥多想?”
我语塞,身子掏空的厉害,转身想走。
被傅司年从身后抓住。
“欢儿,做错了事就要认罚。”
我瞪大双眼,若说做错事,他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对啊,司年哥哥,你看树最上面的哈达,我看的不顺眼极了。”
柳依依甚至都掩盖不住眼里的兴奋。
“不如让欢儿姐姐上去剪短吧。”
我猛地抬头看向傅司年,想从他那里得到求证。
当初他抱着我,一点一点爬着上去,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系了上去。
而今,他面色平淡的点头。
“那你就上去吧。”
凭什么?他让我上去我就上去吗?
我转身想走,用力甩开想挣脱他的束缚。
刚有动作,我就听到他在我背后阴冷的声音。
“既然欢儿不摘,那就把树砍下来。”
“让欢儿亲手摘下来。”
3
树干被分离的声音嗡嗡作响。
被困在傅司年怀里的我,亲眼见着树顶倒在我眼前。
我没有反抗,只平静地看着。
那颗羡艳整个京城的大榆树,轰然倒地。
荡起一阵浓烈的灰尘,连同我对傅司年的爱,荡然无存。
“去摘下吧。”
我转身望向傅司年,四目相视,我冷冷地走过去。
那哈达,我们曾在回忆中对笑着挂上,现在被我轻手摘下。
扔在地上。
“满意了吗?”
“可以让我走了吗?”
倏地,傅司年锢住我,“欢儿,你不可能会离开我。”
我淡漠地看向那颗倒下的树,余光看到了傅司年和柳依依的哈达。
我随意的抽起,我抬起头来。
“你们的哈达,也倒下了。”
我笑得讥讽,笑到一半笑容就被禁锢。
“黎欢儿,拿下我们的祈愿哈达,你就这么开心吗?”
柳依依走到那颗树下,随意地从树上抽了一根哈达下来。
“姐姐,你是不是都没有看清,这树上的哈达,祈福的是谁的平安?”
闻言我心中一滞,低头看向哈达上的字。
我的阿帕!
这都是?我的家人?!
这个念头一升起,我疯狂地翻动着树上的哈达。
倒了,都倒了。
在我们草原上,哈达落地,也就意味着祈愿化为尘埃。
“你们都是疯子,柳依依,你和傅司年一样可恶!”
我恨恨地盯着他们,他们却站在原地,戏谑地看着我的行径。
我早已泪流满面,从地上拿起抱起哈达,一条接一条,不知疲倦。
终于等到我接回我家人的平安哈达。
我环顾四周,想将这些重新挂回树上,接受神的庇佑。
可下一秒,在我抬步要离开时,傅司年拦在了我的面前。
“欢儿,你不能带走。”
他说话阴恻恻地,我直接忽视掉他的存在,却被他横腰抱起。
“欢儿,你说你何必要这么累的都收集起来这些哈达呢?”
我在他的肩膀上拼命反抗,想要去拿到那些我家人平安的证明。
然而,终于等到傅司年将我放下,却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柳依依。
那颗倒了的树下还有成堆的哈达。
柳依依手上,就拿着打火机。
“柳依依,你要是敢用神的名义伤害我的家人,我就和你拼命!”
祈愿平安的哈达被火烧,在我们草原是忌讳平安的大忌。
“柳依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不对?”
我哀求地抬头看向傅司年,“你也知道对不对?你陪我在草原待了那么久,那上面可都是我家族里的家人。”
“我爸爸我妈妈,都在上面!”
我绝望地嘶吼着,只能在傅司年的怀里拳打脚踢,妄图挣脱他的束缚。
眼睁睁看着,柳依依手上的打火机……
靠近了她脚下的哈达。
4
一点点的火焰滋滋作响,逐渐点燃我的眼眸。
“傅司年!当初你和我爸爸承诺过的,会护我一世平安,可为什么,现在就连我家人的平安你都要诅咒?!”
我哽咽,彷徨,撕扯。
最后我无济于事地听到傅司年在我耳畔喃喃。
“欢儿?你看你家人看的这么重,不如就亲眼看着这些都烧掉吧。”
他的声调不大,却将我的瞳孔不断放大。
火势蔓延,将整个榆树都燃烧炙热。
我哽咽着想往里走。
却怎么都无法逃脱傅司年的束缚。
火焰放大,整个山上的寺庙都要被柳依依脚下的火焰吞噬。
直到柳依依靠近,傅司年一下就放开了我。
“别怕,我在。”
他紧搂着怀里的柳依依,要往下走。
我一从他的怀里出来,就往山上跑。
傅司年从我身后叫住我。
“欢儿,你若敢进去,就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他笃定垂眸,声音落下时,他坚信我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可我,早就想好要从他身边离开了啊。
我脚步顿住,一袭白衣早就灰败。
脊背却不低半分,背对着他,声音哀戚戚的。
“傅司年,那就,再也不爱了。”
那时我并不知道,傅司年看着我走向火中的背影。
停了好久,他望向空中飘来的烟尘,竟有那么一颗,觉得那烟尘和我一样飘然。
可是那股不安,不过一瞬。
就被柳依依害怕发颤的声音打断。
“司年哥哥,我怕,我们快下山吧。”
他拢了拢怀中的人,转头命令下属。
“看紧她。”
然后便匆匆地抱起柳依依,下了山。
与此同时,我的脊背被烧断的树枝狠狠砸下。
我撑着身体,终于找到了属于我家族平安的那堆哈达,拼命扑灭。
直到爸爸出现,拦住了我。
他眼中泪花闪烁:“欢儿,爸爸来晚了。”
我抱紧怀中残留的哈达,“不晚,爸爸,不晚。”
车从京城标识呼啸而过。
我坐在爸爸车上的副驾,最后看了眼这个埋葬了我五年的地方。
傅司年。
再也不见。
另一边。
傅司年回到傅家别墅,刚坐下就叫来了下属。
“把欢儿带过来吧。”
这时他的助理不以为意:“傅总,黎小姐自己寻死我们就没必要陪着了吧。”
傅司年眉头紧蹙,“谁让你们擅自做主的?”
他猛地站起大步出去,一脚油门急驰到了山边。
火势已经熄灭,山中寺庙的方丈小跑着过来。
傅司年身子猛地一颤,耳内一阵嗡鸣后听到了那句话。
“傅总,夫人进去时火势太大,现在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