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她的眼泪，都是冷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房门被打开，莫远洲终于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百合花香。
“绯绯，你怎么样，好点了么？”
他很自然的走到床边，抬手想要摸叶绯的额头，却被她嫌恶躲开。
莫远洲动作一滞，以为她还在生气，叹息着温柔开口：“还在生气？好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快点起来换衣服，高中班长攒了个局让大家聚一聚，我们一起。”
叶绯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终归自己也要离开这儿回京市了，到时候可能不会再和同学有什么交集，不如这次就当是一场告别。
于是，她换了衣服跟他去了。
可准备上车时，她才看见坐在副驾上的林楚楚。
“绯绯，你坐后面吧，楚楚晕车。”
莫远洲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可在叶绯听来，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一记重锤，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砸得粉碎。
叶绯瞥了眼副驾上林楚楚那刻意显摆的得意眼神，只觉一阵心寒。曾经，这个位置一直是属于她的，莫远洲总会贴心地为她打开车门，温柔地将她迎上副驾。
而现在，那些曾属于她的偏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彻底消失。
“远洲，开慢点，我有点晕。”
林楚楚娇嗔的声音响起，莫远洲立刻轻声安抚：“好，别怕，我慢点开。”
那温柔的语气，如同他们热恋时他对自己说话的样子。
叶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是因为车速，而是因为莫远洲的态度。她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血的味道，才堪堪忍住内心的酸楚。
等他们三人同时走进包厢，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惊讶低声议论。
“叶绯怎么和莫远洲一起来的啊？我记得他喜欢的好像是林楚楚吧？”
“当然是林楚楚了，你没看到她就坐在两人中间么？莫远洲的眼里都是她，连看都没看叶绯一眼。”
“对哦，前几年叶绯和莫远洲总是不对付，现在却突然和他形影不离，说不定之前都是在欲擒故纵，故意吸引莫远洲的注意。可惜啊，人家眼中只有白月光，别人啊……啥也不是。”
对这些话，叶绯懒得理会，她坐在角落，看着莫远洲像曾经那样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目光却始终关注着林楚楚的一举一动。
他会在林楚楚想要吃蛋糕时先一步将蛋糕递到她的手中；在她蹙眉时弯腰关切的询问着什么；甚至在她打了个喷嚏时，焦急的连忙将空调关闭。
这些温柔的举动，是叶绯从未得到过的。
这些年，她和莫远洲除了上床就是上床，就连最激烈时，她痛得浑身颤抖，他都没能有过半分多余的情绪，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的都是一个人。
她麻木的灌下一杯酒，心脏像被锥子一点点扎透，见不到血却痛入骨髓。
“叶绯，怎么一个人在喝酒呀？过去和我们一起嘛。”
林楚楚那娇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细针，硬生生地刺进了叶绯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安静世界里。叶绯缓缓抬眸，恍惚间，时光仿佛倒流，可对上的，却是莫远洲那意味不明的目光，那目光像极了寒夜中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