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只想立刻离开。
当年我也是美院前途无量的学生。
为了全力支持他创作，我放下了自己的画笔。
在他第一次开个人画展时，陆少华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说，苏灵才是他唯一的缪斯。
他说我在他身边永远不需要别的女人当缪斯。
可现在，为了他那套艺术至上的理论。
他却逼我一再收敛锋芒，做出让步。
不想再看他们那副艺术家与缪斯的亲密姿态，我冷淡地开口：
“我累了，你带她去休息吧。”
陆少华露出赞许的微笑，扶着林溪离开。
画室里很快传来了暧昧的低语和布料摩擦的声响。
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那些声音折磨着我的神经，让我彻夜难眠。
“少华哥，你明天还是劝劝灵姐，我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你们的关系。”
林溪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懂事。
陆少华压抑着欲望道，“别管她，她懂得分寸。”
第二天清晨，我被儿子的哭声吵醒。
我赤脚冲出卧室，看到的却是儿子小小的身影跪在画室中央。
他最宝贵的速写本被撕得粉碎，纸页上泼满了松节油。
我心脏一抽，疼得快要窒息，冲过去将他紧紧抱住。
“诺诺，是谁干的？”
我的话音刚落，林溪委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灵姐，你得好好管教一下诺诺，他刚才想用松节油毁掉我那幅肖像画！”
“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少华最重要的作品就毁了。”
我气到浑身发抖，“你撒谎！诺诺把画画当生命，他怎么可能去毁掉一幅画。”
陆少华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幅半成品的肖像，眼神里满是后怕。
“苏灵，你嚷什么？林溪是缪斯，不能被这些小事打扰到。”
“孩子不懂事，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他望向我，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抱着仍在哭泣的儿子，忍着心口的剧痛反击。
“你去查画室的监控，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你问问你的宝贝缪斯，诺诺到底有没有动过她的画一根线条！”
陆少华一怔，下意识看向墙角的监控器，犹豫起来。
林溪眼中闪过慌乱，接着身体一软，靠在他身上，娇弱地说道。
“少华，我头又开始痛了，被他一闹，我...我感觉灵感正在消失，我好怕...”
陆少华脸色骤变，急忙打横抱起林溪，紧张到声音都变了。
“灵感消失了？是不是被他们母子影响了，我现在就送你回房休息。”
再望向我们母子时，他眼神阴郁。
“今天若是不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永远学不会尊重艺术！”
“你这么心疼诺诺，就替他受罚，你给我跪着别动，直到林溪感觉好起来为止。”
话音落下，他抱着林溪转身就走，离开前还命令助理看住我们。
儿子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
他想不通，爸爸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我被他的助理强行按跪在地上，安慰着儿子，看着墙上那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只觉得讽刺。
这个家里，早就容不下我和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