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会走路的提款机,还是个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那种。
我关了手机,去冲了个澡,热水浇在身上,心还是凉的。
第二天,我照样准时上班。
同事看我顶着个黑眼圈,问我咋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队长赵峰把我叫进办公室,一份文件“啪”地甩在桌上。
“清音,来活儿了,棘手的。”他指着文件,一脸严肃,“城南工地,发现一具女尸,高处掉下来的。现场干净得邪门,啥线索没有,你看看。”
我拿过文件,翻了两眼。
照片,报告,我看得很快,脑子自动就把有用的信息给筛了出来。
“尸体呢?”
“刚拉回来,老王他们正准备呢。”
“我过去。”
我转身就走,把所有烦心事都关在了办公室门外。
一穿上那身白大褂,我就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
我是法医,林清音。
我只听死人说话。
解剖室里,那具冰冷的尸体就躺在不锈钢台上。
我凑过去,眼睛像显微镜一样,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扫。
“指甲缝里有东西。”我头也不抬地说。
助手赶紧把镊子和证物袋递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点比芝麻还小的玩意儿夹出来,放到显微镜下面。
“花粉。很稀罕,咱们这儿不常见。”
我脑子飞快地转,把记过的那些植物图谱全过了一遍。
三秒钟,有了。
“紫荆棘。”我抬起头,“这玩意儿对环境要求高得变态,G市符合条件的,就一个地方。”
我看着赵峰,直接说出答案。
“城郊那个废了的私人植物园。”
赵峰眼睛一亮,立马拿起对讲机吼:“查!给我查那个植物园是谁的!把死者最近跟谁联系过,全给我翻出来!”
整个刑侦队,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下子就动了起来。
我看着袋子里那点花粉,心里跟明镜似的。
真相,就藏在这些没人注意的犄角旮旯里。
我的人生,也该从这些破事里,找条活路出来了。
暴风雨来之前,天都静得吓人。
下午两点,手机震了一下。
我妈刘桂芳的短信。
“林清音,三点前五十万不到账,我就告诉你全单位你是个偷家里钱给你弟擦屁股还见死不救的白眼狼!”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直接删了。
她下一步想干嘛,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电话打不通,她肯定会找个人最多,最让我丢脸的地方,把这事儿给点炸了。
果然,赵峰的电话跟着就来了。
“清音,你弟打伤那人,查到了,在圣德医院。”赵峰说话都有点吞吞吐吐,“你妈……带着你弟,现在就在那儿,说是去给人家赔罪。”
圣德医院。
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有钱人的销金窟,陆家的地盘。
我嘴角一勾,心里冷笑。
地方挑得真不错。
人多,有头有脸的人也多,最适合演一出“苦情妈怒斥不孝女”的大戏。
“队长,我请个假。”
“你可别冲动啊清音,这事儿……”
“我不冲动。”我打断他,“我去处理点私事,顺便跟受害人家属谈谈赔生,走法律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