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从服务员手里夺过拖把,像赶个扫把星一样把我赶出去了。
我看着里面忙成一团的人,思绪似乎飘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天,我被妈妈赶到门外看着他们大快朵颐。
原来二十年过去了,我的处境还是没变。
正迷茫着,我忽然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思南,你弟弟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打来啊?他说了,人家都买上了最新款的手机,就他还在用去年出的那个,赶紧的,等你弟换完以后,我还等着用他那个手机呢。”
说罢,也不等我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认命地看了看卡里的余额,只有五千了,除去房租和自己的生活成本,只剩三千。
想了想,我还是把那三千转了回去,顺便给我妈发了个消息。
“妈,我周六回家吃饭。”
因为周六那天,是我的生日。
妈妈几乎是立刻接受了我的转账,然后给我回过来一句:“周六我们要带你弟弟出去玩,你回来也没有饭吃。”
我一愣,低低地应了一声。
有点难过,但又不是很意外,毕竟自从弟弟出生后,他们就再没想起过我的生日。
“你要是实在没事干的话,就去找个兼职做做,你弟马上毕业要娶媳妇儿了,到时候我们准备在市中心买个婚房,你总得出点吧。”
她还在絮絮叨叨,但我似乎莫名进入了自我保护机制中,再听不清她的话。
“思南?”
“思南!你听见没有,你弟弟的事就是你的事,上点心知道吗?”
“那我的事呢?”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天天在外面打工受气,租着没有一扇窗户的十几平小房间,靠自己带饭每天省下几十块钱。
除了浑身上下的两千元现金,其他都给了家里,现在更是没钱没男友没工作。
可我已经二十七了,谁来为我考虑一下呢?
妈妈一愣:“什么?”
我忽然厌倦极了,千言万语说出口也就一句:“没什么,我知道了。”
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想奢侈一把打车回去,却被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拒载。
想坐公交回去,但乘客嫌弃鄙夷的眼神几乎要将我刺穿。
我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边走,看上去跟一个疯子没有两样。
偏偏祸不单行,路上接到房东打来的电话。
“现在房价下跌厉害,我准备等合约到期后就把房子卖了,你赶紧找地方搬出去吧。”
“好。”我木讷地应着,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他说出:“好,那我明天就来验房。”
我才恍然大悟:“明天?!这太急了,我临时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啊?”
更何况明天还要去公司收拾东西办离职手续。
“能不能再宽容几天?”
“行啊,我不能按时交房的违约金,你赔!”
我闭嘴了,因为我也没有钱赔。
以为自己走到绝处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
一年前我借给了高路两万元钱!
等我走到高路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
敲门后久久没有人应,大抵是那群人还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