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顾恂撒谎，并不打算揭穿他。
只淡然开口：“顾小将军说得对，我并没有救他，况且，我也从未答应过嫁给他。”
我的拒绝让顾恂诧异了一瞬。
毕竟前世，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动了心。
顾老将军狐疑地问：“这女人出身妓坊，怎么会是阴画师？”
花瑶挺起胸脯，信口说道：“阴画师大隐隐于市，妓坊只是我的遮掩......我平日里救人不留名，不像有些人，就怕别人不知道阴画师姬家。”
她说完和顾恂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顾恂冷哼一声说：“像姬素玄这样，没什么本事的骗子，就应该赶出去，让所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我冷笑：“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再不走，还得留下吃他的丧宴，晦气。
顾恂讥讽道：“算你识相，这次没挡我和花瑶的路，不然我还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我只剩下恶意。
曾经的温柔仿佛幻影。
他对我说着情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怎么杀我。
爱意里掺杂了刀片，比不爱更让人恶心。
刚重生时的满腔怨恨，在看清他之后，渐渐淡了。
我的确爱过顾恂。
为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也为婚后朝夕相伴的温情。
可如今，回到相遇之初再看，也不过如此。
就连那惊鸿一瞥，都觉得是自己瞎了眼。
褪去爱意的光环，他甚至比普通人更加不堪。
我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顾府。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顾恂头顶的死气更浓了。
第3章
为了让花瑶顺利嫁入将军府。
顾恂四处传播我是假阴画师的消息。
姬家门口被人堆满了死老鼠和白幡。
趁我出门时，一群不知哪里来的恶汉围住我。
将我拖到菜市口，对着我拳打脚踢：“骗子！说能救活我娘子，结果拿钱不办事，害我倾家荡产！”
“这贱人根本不能让死人复生，我爹身子还热乎着去找她都没用，什么姬家阴画师，都是假的！脏心烂肺的狗东西！”
“呸！臭不要脸，臭画匠也想当神仙，想钱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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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视线扫过这些汉子，确认了自己从未见过他们。
况且，请阴画师至少需要千金，这群人显然是干苦力的脚夫，怎会支付得起巨额钱财？
我下意识看向人群中。
果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顾恂和花瑶。
我瞬间明白了，这些恶汉都是顾恂安排的。
只宣扬我是骗子还不足以把名声搞臭。
要找些“受害者”来当众揭发我才有可信度。
顾恂走到我面前。
抬脚勾起我的下巴说：“贪图富贵的骗子，就该是这个下场。”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惹了我，还能继续招摇撞骗下去。可惜，我眼里不容沙子。”
前世的丧子之殇，惨死之痛，和这一世的羞辱加在一起，让我平息的恨意又翻涌起来。
我握紧了袖中的九转轮。
一字一顿道：“顾恂，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