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住墙壁,突然听见次卧传来细微的呜咽。
“小宝!”我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冲进次卧。
女儿小脸通红地蜷缩在被子里,摸到额头的瞬间,我如坠冰窟,滚烫得像块火炭!
“程志强!看看你妈干的好事!”我抱起孩子嘶吼,泪水砸在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上,“孩子快烧到四十度了!”
程志强站在门口皱眉:“你小点声!”
他竟还惦记着音量,而不是奄奄一息的亲生骨肉!
我死死搂着女儿,她微弱的呼吸像刀割着我的心脏。
窗外,寒风仍在呼啸,而我的心,比这数九寒天更冷。
我用毛毯将女儿裹得严严实实,她滚烫的小脸贴在我颈窝,呼吸微弱得像只受伤的幼鸟。
转身走向大门。
“清清!”程志强在身后喊,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你这是干什么?”
“去医院。”我没有回头,手指死死扣住门把,骨节泛白。
“等等,我陪你去!这大冷天的...”他的脚步声靠近,却被一声尖锐的咳嗽打断。
我侧过脸,余光瞥见婆婆拽着程志强的衣袖,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他肉里。
她冲儿子使了个凌厉的眼色,摇了摇头。
寒意在心底蔓延。
我冷笑一声:“不必了。”
室外寒风刺骨,我下意识将女儿往怀里护了护。
走到小区门口才惊觉——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
路灯下,我望着空荡荡的街道,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走投无路。
转身折返时,单元楼的灯光温暖得刺眼。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头一跳——拧不动。
他们竟然...连这十几分钟都等不及?
我颤抖着又试了几次,钥匙在锁眼里发出绝望的咔哒声。
怀里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微弱得像只小猫的呜咽。
“开门!”我拍打着门板,声音嘶哑,“程志强!开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次第亮起,照着我满脸的泪痕。
屋内传来婆婆刻意压低的声音:“别理她!晾一晚上就知道厉害了...”
我缓缓滑坐在地,用身体为女儿挡住穿堂风。
额头抵着冰冷的铁门,突然笑出了声。
多可笑啊,这扇我每天进出的门,此刻竟成了天堑。
女儿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锁骨上,像块烧红的烙铁。
我脱下外套将她裹紧,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往小区门口走,每走一步,腹部伤口都像被撕裂一样疼。
深冬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女儿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着。
我强忍着眼泪,走向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能...能借个电话吗?”我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好心的店主把手机递给我,我颤抖着拨通了弟弟的号码。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
“明明...”我终于哭出声来,“他们...他们把我和孩子...赶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是许明咬牙切齿的声音:“姐,别害怕,我马上到。”
许明开着车来到小区门口时,我正抱着女儿坐在便利店里。
店主给我倒了杯热水,眼里满是同情。
“姐!”许明大步冲进来,身后跟着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还有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是许明的私人律师。
我抬头看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许明蹲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外甥女发烫的额头,眼神瞬间冷的像冰。
“姐,你想怎么做?”他声音压的很低,怕吵到了女儿。
我低头看着熟睡的女儿,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小脸:“我要离婚,而且,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们现在人在哪?”
“楼上,他们把门锁换了,陈妈也被他们赶走了。”
许明回头看向中年男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笃定:“放心许总,交给我就好。”
“姐,我先送你们去医院,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解决。”
许明看着脸颊红红的外甥女,心疼的说道。
我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点了点头。
第二天。
许明把陈妈喊了回来,在医院里陪女儿,我和许明带着保镖和律师直接去了我家。
许明一脚踹开虚掩的门——他们居然连门都没关严实,大概是觉得我不敢回来。
客厅里,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程志强垂头站在一旁。
见到我们闯进来,婆婆先是一愣,随即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个不要脸的还敢回来?带着野男人...”
啪!
许明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婆婆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