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原地，大约从没见过这样的我。
毕竟从前的沈书瑜，对这个庶妹永远和颜悦色，处处忍让。
身后传来脚步声，谢景尧被侍卫搀扶着走了过来。
他在沈清妍面前站定，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我不禁觉得好笑，若谢景尧知道正是沈清妍害他摔下马，会是什么模样？
“沈书瑜，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谢景尧声音带着怒意。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笑了：“未出阁女子当谨守礼法，若贸然接触，岂不坏了谢小侯爷的名声？”
他瞳孔骤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也是，前世的我，别说他落马，就是他皱下眉，我都要紧张半天。
但现在，我完全不在乎。
既然他跟沈清妍情投意合，我当然要成全他们了。
毕竟虚伪的谦谦君子，跟茶香四溢的白莲花，才应该是天生一对。
谢景尧摔断了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说能不能站起来全看天意。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父亲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一回来便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碎瓷片飞溅，在我的手背上划了道血口子。
“书瑜！你可知错？”他指着我，气得胡须发抖：“谢小侯爷当众落马，你就在旁边看着？”
我垂着眼，声音平静：“父亲，女儿没错。”
“放肆！”沈父拍案而起，眼中怒火更甚：“谢家乃当朝权贵，谢景尧更是太后亲侄，你竟敢见死不救！若他真落下残疾，我们沈家如何交代？”
我抚过手背的伤口，心里冷了几分：“父亲是怕谢家怪罪，还是怕攀不上这门亲事？”
沈父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我敢如此顶撞。
“你这是什么态度？为父这些年悉心栽培你，就是为了让你嫁入高门，光耀沈家门楣，如今你……”
“父亲。”我打断他，掌心掐得生疼：“若只是为了攀附权贵，女儿倒有个更好的选择。”
沈父一愣，怒气稍歇：“你想说什么？”
“镇国大将军萧彻。”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坚定：“女儿愿意嫁给他。”
此话一出，沈父惊得后退半步：“你胡说什么！萧将军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多少贵女避之不及，你……”
“萧将军虽命格凶险，却手握重兵，深受皇上信赖，论权势，远在谢小侯爷之上。”
我缓缓道：“若沈家能与他结亲，才是真正的光耀门楣，不是吗？”
沈父眉头紧皱，显然在权衡利弊：“那萧将军克死过三任妻子，你当真想好了？”
我微微颔首，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天煞孤星？克死三任妻子？
我的命，从地狱爬回来，早就比“天煞孤星”更硬了。
“女儿想好了。”我垂下脸，掩去眼中寒意：“只要能为沈家带来好处，女儿在所不辞。”
沈父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让人去将军府递帖。”
“但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将来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得旁人！”
“自然。”我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