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条蛇就能要我半条命,更何况是有着上万条毒蛇的蛇窟?
我吓得小腿肚子直打颤。
“不要……”
我刚颤抖着开口,就被人捏住下巴,猛地灌下一碗药水。
浑身烫得惊人,我的身子像是泡在火焰中般疼痛。
巨大的蛇窟里,无数条或粗壮或细小的毒蛇齐齐仰起头,嘶嘶吐着信子。
密密麻麻的毒蛇缠绕在一起,我怕得双腿直抖。
卫知厌却搂着沈娇娇的腰,脸上满是漫不经心。
“沈妗,这就怕了?”
“从前,你拿毒蛇吓娇娇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的下场?”
沈娇娇依偎在他怀里,一脸天真无邪。
她娇俏着开口:“厌哥哥,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姐姐怕蛇,还是放过姐姐吧。”
卫知厌目光变得温柔,他深情地在沈娇娇脸上印上一吻。
“你啊你,总是那么心善。也怪不得,总是被她磋磨。”
说罢,卫知厌在我身后用力一推。
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进蛇窟。
“不要……”
我刚张嘴,两条湿滑黏腻的蛇就钻进了我的嘴里。
腥臭的气味在鼻尖萦绕不绝。
我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接着,又是两条蛇钻进我的鼻孔,我身子僵直,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我的耳朵,我的发间,全部缓缓钻进了大大小小的毒蛇。
无数条毒蛇钻进我的裙摆,我闷哼一声,眼泪终于大滴大滴落下。
我想告诉卫知厌,我从未害过沈娇娇。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可我却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
蛇窟昏暗幽深,不见天日。
在极致的痛苦中,我又想起了初见卫知厌之时。
那时,父皇刚刚攻下卫国。
普天同庆,皇宫里歌舞升平,极为热闹。
七岁的卫知厌,被阉人像狗一样在地上拖行。
他长得像个雪白的奶娃娃,偏偏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听说他的娘亲是出了名的蓝眼美人,是以卫知厌也长着一双漂亮的蓝眼。
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又破碎的眼睛。
于是我拦下了太监,要带卫知厌走。
太监语气恭敬:“公主,成王败寇,莫要怜惜败者。”
我却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管什么败者不败者,我只想留下卫知厌。
我在父皇面前求了好久,父皇才将卫知厌赏给我。
怕卫知厌伤我,父皇特意给卫知厌喂了毒药,每月由我亲自赏赐解药。
起初,卫知厌很怕我,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却很是心疼他,一股脑儿地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但总有不长眼的太监和宫女偷偷使坏。
我便救了卫知厌一次又一次。
卫知厌那颗冰冷的心,也渐渐被我融化。
他会给我冬天暖脚,夏天扇风,安静地替我赶走一只又一只蚊子。
他总说,公主善良天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从遇见沈娇娇之后。
他开始对我淡漠,疏离,甚至厌恶。
他开始恨我。
我并不知,这些年,他故作伏低做小,实际上却下了一盘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