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万籁被埋在雪堆里,我以为他死定了,我害怕担责任,就躲起来了。
「谁想到他命这么大呢。」
我不动声色地问:
「你是说,万籁遇险的时候,你没有想着去救他而是逃了躲起来了这么多年?」
钟音笑了笑:
「那不然呢,男人而已,死了换一个就是了,值得搭上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吗?
「他还一直觉得对我很愧疚呢。
「笑死,要不是看他傍上了你这个富婆,我怎么可能回来搭理他?」
她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万籁听从了钟音的建议,积极准备着和我的婚礼。
他对钟音的愧疚足以蒙蔽他本就不明亮的双眼。
医生联系我们,说新的技术研发出来了。
有一种神经素可以促进我腿部神经再次活跃,这样可以大大缓解我的疼痛。
并在专业器具的辅佐下,有可能实现再次站起来的愿望。
我是欣喜的,我迫不及待希望有机会能彻底摆脱幻肢痛并且站起来。
到了治疗那天,钟音却在万籁面前说她头晕得厉害了。
万籁问医生神经素是否会让钟音的眩晕症状好转。
答案是肯定的。
万籁立即要求医生将用来治疗我腿的神经素用在钟音身上。
连医生都劝他,神经素使用名额申请难度高,是不是应该优先考虑先用来治疗我的腿。
万籁看了我一眼,却说:
「她也瘸了那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阿音的头晕会让她很难受。」
我亲眼看着我的希望和多年的等待一点点被注射进钟音的身体。
她戏谑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我只要略施小计,别说神经素,连你的命,万籁都愿意双手奉上给我。」
万籁,知道真相那天,你会不会也像我如今这般心如死灰呢?
万籁丢给我一颗戒指,冷淡地说:
「一辈子一次的结婚,该有的我也不会亏待你,给你选了颗戒指作为婚戒。」
这颗戒指我知道,是一颗钻戒的附赠款。
而那颗钻戒,早晨我见过。
戴在钟音的无名指上。
「秦寂,我对你算是有恩,看在这个份上,等以后你好转了,就成全我和阿音好吗?」
良久,他终是缓缓开口。
言辞之恳切,就像我是什么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
我痛恨自己识人不清。
他却认为我是在装可怜挽留他。
「你这样死缠烂打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你真的很低贱,你不是阿音,你不可能取代她的,你还不明白吗?」他拂袖而去。
失去双腿以后,我曾经想过寻死,是他一次次告诉我,要我勇敢地活下去,他会陪着我。
我还记得,可是他已经忘了。
他不知道的是,从出院那天起,我就已经在计划离开。
钟音戴着她的大钻戒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说你多可怜,身体是残缺的,即将成为你丈夫的人,心里装的是我。
「就连结婚戒指都是我这颗钻戒的赠送款。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我在逃生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